他,商贾之子。旁人只知他长醉花间酒。却不知,他其实心向远大,志非凡俗。但天不遂人愿,在他同科的考场因有一人舞弊,同届所有考生终生取消应试资格,从那之后,他不得不过上“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的生活,现在他的生活只剩一个寄托——文学。
他笃信自己身负驭文奇巧之思,想过自己能像李白那样“天子呼来不上船”。可他的诗作并没有获得赞赏和传唱。
青石小径上,一面市井声众人鼎沸,一面落魄者孑然而立。余下所能,唯踟蹰路边,如低微草芥,向云烟抒其无处安置之凌云壮志。
“诗者,何故忧心如是?”其心坠入谷底之时,老者关切之声不期而临。
老者认真地看着诗人的诗作:“什么是好诗?仅仅有灵魂的寄托是狭隘的。诗蕴含了天地间生灵的精魄,横贯万物,纵贯古今,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境界,所以作诗,绝不可局限于眼前的狭隘视野。”
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老者回答:“心灵在天地之间遨游,感悟沧海桑田。化身为清风、水流,包容万物的生长,纳入人间百态的感悟……”
他心驰神往,若置身老者所绘画卷之中。由是,为达至臻之境,他远别长安,游于四海。
大漠苍茫,天地辽阔,黄沙漫卷,西风尽吹。这就是神秘的丝绸之路。
白天,他游荡在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听摊主们讲着每件宝贝背后的故事。深夜,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讲塞外的故事。
他作诗云:黄沙万里阻塞天,燕云飞尽泪双悬。孤城寂寞笼风砂,烽火连天愁断绝。
岭南,大地的一颗瑰宝,却隐藏着无尽的荒凉与心酸。如若大海无情吞没入浪的沙砾。他游罢此处,作诗云:浓云淡淡岭头起,山路崎崎难辨迹。绝壑巉岩谁敢闯,飞鸟也寻别处栖。
长安,泱泱都城,名士云集。但比起这些,他更想记录下人间的繁华与辛酸,记录下天地造物的鬼斧神工。用文字诗句,寄寓和言说那远超狭小欲望的一切。
此行终矣,其诗已历天翻地覆之遍。笔下字间,能容天地生灵,能睹人生百态。众人读毕抄之,他声闻益广,其诗誉为一代佳构。
重临旧日落寞地,心绪迥异。掷地有声一席语,重转他之乾坤。
在一阵眩晕中,他醒了过来。他正趴在他那张凌乱不堪还放着泡面桶的小方桌,面前是消息子弹般弹出的电脑。
他是一位文学网站的编辑,曾经也是有着诗词梦的文学青年,但“诗词”离“热点”太遥远。
此刻,他又一次想起了梦中挥墨的自己,想起了那位老人。
他不再拘泥于冰冷的文字批注,而是与每一位投稿人分享自己那段追求真理的旅程,以此鼓励他们勇敢地追寻梦想。
有时,当他坐在编辑桌前,回想起那个神奇的梦境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人生意义。不在于名、不在于利,而在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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