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适
2024年初回家乡凌源过了个年,于适在青岛开机了新电影。自成名后,他的工作有条不紊且火热地推进。正拍摄的新电影广受瞩目。
初春的下午四五点,他带着兴奋在返回青岛的车上和我们开启了电话采访。于适有一种天然的感染力,哪怕舟车劳顿间的一个电话采访,特别是经历了成名后大半年高频、重复的表达后,依然情绪饱满,爱笑,爱表达,有很多细节和故事分享。
他说,不管是写文章、写歌,还是拍一些东西,讲讲真实发生的事儿,要讲细节,不要讲感受,就能感染别人。正是这样的感染力,于适打动了合作的各位导演,更打动了观众的心。
从《封神第一部》上映大半年以来,于适的世界急遽改变,他说就像梦一样,一些东西洪水般突然间奔他涌来。身在其中,他在适应也在思考,“从默默无闻到被人看见,有好的声音、不好的声音、喜欢你的人、讨厌你的人,这是一个学习、修行的旅程,老师、家人都没有办法指导你,只能自己去经历。”
这个27岁的年轻人用带着笑意的乐观声调说,“但不是坏事儿。总比当年什么都没有好,确实朝着我的目标前进了。”
于适
每部戏对于适都是梦想成真的过程,他和它们是如何结缘的?
我们聊起英国演员乔什·奥康纳争取角色的故事。他在看完了《幸福的拉扎罗后》后给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发邮件希望出演她的新作。导演回他,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以后有机会的话合作。但奥康纳不想错过阿莉切·罗尔瓦赫尔,马上飞到意大利去见导演,最终得到了出演电影《奇美拉》男主角Arthur的机会,而他出色地演绎了这个角色。
于适不习惯这种方式,更相信缘分,抓住机会却不过分追着对方。《封神三部曲》《长空之王》都是奇妙的缘分。被处女作《封神三部曲》选入训练营时,毫无资历的于适知道不一定会被选中,但他从小追梦的热血打动了导演。
于适
第二部戏《长空之王》,一开始他去面试,跟刘晓世导演见面,于适想“这么大的项目,我没名气也不一定能演上,但导演一定很喜欢我跟他聊军事吧。”当天两人聊了各种各样的机型、战舰,不喝酒,也没喝茶,干聊了一下午。
一场聊天,于适说话的方式、对军事的了解、自身的技能以及外形等各方面因素,让导演觉得他就是邓放的最佳人选,和制片方只报了于适一个人。
和马上将播出的新作《我的阿勒泰》结缘,是要拍完《长空之王》时,经纪人告诉他有这样一个机会,要去试戏。他的戏临近尾声,晚上看这部戏的原著李娟的《我的阿勒泰》,觉得很治愈。父亲喜欢刘亮程,李娟又和刘亮程有渊源,父亲就告诉于适这本书很好,于适恰好也喜欢剧本。
于适
2022年五六月《长空之王》杀青,他去面试《我的阿勒泰》剧组,没感受到导演的意愿,以为并不想用他。回到家他正经历着《封神第一部》上映前的低谷,陷入漫长的等待。
过了整整十个月,他等到了,去年4月份这部戏终于开机。到了拍摄现场,滕丛丛导演才跟他说,巴太这个角色在面试前她没有任何期待,但见到于适后她再没面试过其他人。于适很惊讶,说我以为你们当时不想用我,导演说是因为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拍,所以没表达意愿。其实面试于适后,导演还去看他的抖音,看到他之前骑马的视频就确定了他来出演巴太。
于适喜欢这样的水到渠成,“我觉得作为演员和导演一定要是双向奔赴的,接着你去信任导演,两个人才会有化学反应。”
于适
《我的阿勒泰》短片中,浅吟低唱的歌声响起,光影深邃浓郁,于适一头长发抱着吉他弹唱,阿勒泰旷野的宁静和纯净呼之欲出。而海报里,他跨坐马上,在草原的夕阳里一身民族服装,看向很远的地方,粗犷野性的牧羊少年形象跃然纸上。
这部作品还入围了戛纳国际电视剧节主竞赛单元。最吸引人的地方,于适认为是整部戏的表达。首先它很治愈,在阿勒泰那样的一个既美好又艰苦的地方,把生活叙述得治愈人心。
在戏里,冬牧场风景是荒凉的,但人和人纯粹简单的情感非常温暖。于适在跟当地牧民交流中发现,这里20多岁的人每天要风吹日晒放羊,可能看起来老很多,但眼睛非常亮。“城市里20多岁30岁的一个人,经历一些事就变得很迷茫,眼睛就没光了,但他们的眼神一直有光,值得让人反思。”
于适
他曾分享过一条视频,在草原上,他策马帮一位当地牧民放牧。到了家以后,牧民邀请于适进屋,带着老伴请他喝茶。老太太跟于适说,这里很艰苦,你来这边拍戏不容易,收工了如果觉得无聊了就来我们的房子,我给你煮奶茶喝。
这种热情让于适很感慨,“城市里有老人需要扶一下,可能你会怕讹你钱,防备心特别的强,但在那边我帮忙放羊,老爷爷不会觉得我来偷他的羊。还有其实我也怕我一些方式会不会让别人不舒服,但他们非常热情,打直球,怎么开心怎么来。如果每一个人像他们那样生活会很轻松。”
巴太这个角色,在于适看来在中国影视作品里是很少有过的类型。他很特殊,是一个在牧区长大的孩子,却很粗糙和野性。“巴太的衣服脏脏的,可能穿了20年,脸也是脏脏的,会给人很大的冲击感。”
但他有脱离城市的纯净,一直在大山长大,心灵非常纯洁,跟姑娘表达爱意,会用一些外人看来很搞笑、蠢蠢的、笨笨的方式。
于适
打动于适的还有,巴太身上背负着对家庭甚至民族所谓的责任,要承担到底离开家乡去城市还是说一定不忘初心、回到家乡的拉扯感。于适从小向往外面的世界并走了出来,巴太也渴望外面的世界,他去了城里但又回来了。这种对未来的迷茫,对梦想的追逐,更贴近于当下普通年轻人的心路历程。
《我的阿勒泰》拍摄地阿勒泰在新疆最北部,距离《封神第一部》结尾、于适人生第一场戏拍摄地江布拉克600公里,两地风光极像。他在江布拉克拍麦田戏,远处是天山的雪山,脚下的草已经绿了,和阿勒泰是一样的场景。
在去江布拉克拍摄前,于适在昌吉州的马场里训练,马工全都是哈萨克的小伙子。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巴太的原型。“这些真正生活在我身边的人,给了我鲜活的灵感。”
于适
在阿勒泰拍雪山下的戏时,很冷,漫天极亮的星星让于适久久难忘。而且草原海拔高,让人觉得离天很近。“我记得有一天月亮很圆,像个大灯泡一样,把雪山的白色都照出来了,外面非常冷,我还是想要在外面。”
他写了一首有关牧羊人的歌。人每天去放羊,最后羊会被杀掉,他想讲述每一条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有道理,写我们摊开双手为羊祈祷,最后说阿勒泰的天会永远蓝。
死亡是个永恒的话题,而于适很早就对它有关注。“一旦思考人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活着,唯一让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几十年留下一些精彩痕迹。”
于适总会有这种紧迫感,特别是《封神第一部》上映前经历了漫长又不知道是否有尽头的三年等待,“等待的过程很煎熬。大家讲你突然出来了,其实经历了很多,不是一夜之间的感觉。我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虽然我曾经等待过,但结果还是好的。”
于适
他清楚很多人说他卷,“但我这个过程我快乐的,每天在进步,我能够在生命中留下一点点精彩的痕迹。”
成名带来了一些有趣的机会,于适登上了跨年晚会。他喜欢唱歌,唱歌和做演员不一样,在舞台上跟观众最直接互动,也更加主动。“你想写什么样的歌词,你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和情感,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我是一个表达欲很强的人,写歌可以完完全全发挥想法,上台了之后也会更加放松、自在。”
代价是他私人的时间少了,当然也有创作的焦虑和被外界所质疑。而于适很珍惜现在的境遇,他希望影响更多的人,就像他小时候受刘翔和科比影响去打篮球,如果有个男孩因为他被激励坚持梦想,于适觉得那自己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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