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临别礼吧,也快完工了。可忽然,一支利箭将香囊刺了个对穿,锐利箭头离我眼睛不足三寸远。我吓得划伤了自己。赤红的鲜血滴落,林烁却趴在窗口大笑。「娘亲新教我的,你...

就当临别礼吧,也快完工了。
可忽然,一支利箭将香囊刺了个对穿,锐利箭头离我眼睛不足三寸远。
我吓得划伤了自己。
赤红的鲜血滴落,林烁却趴在窗口大笑。
「娘亲新教我的,你再欺负我娘亲,下次射的可就不是这死物了。」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
我叹了口气。
自他年初的一场大病后,我就开始准备了。
香囊里安神香的原料,是我跪了九千云梯求来的。
「我才不要你的破烂,也不要你!」
「像晨曦娘亲一样会射箭会骑马的娘亲才酷!」
我如坠冰窟。
可就是他,和他的晨曦娘亲,剥夺了我骑马射箭的自由。
我盯着眼前这张愤怒又得意的脸,忽然想起。
大婚夜,等待我的只有一个烂醉如泥的丈夫。
他温柔地叫着尹晨曦闺名,砸了满屋东西让我滚。
可我身边,是哭嚎不止的婴儿。
尹夫人来时曾劝我。
「只要你养大这个孩子,王爷也会高看你两眼,到时爱人亲人,王府奢靡的生活都是你的。」
「你定不会再想回到一无是处的北漠。」
我抱着孩子守了整夜,终是舍不得,让他在这吃人的王府孤苦伶仃。
可九年,我只换得个伤痕累累。
更被我爱过的两个男人恨之入骨。
3
次日上午,我还没逃走,忽然被拽出了门。
尹家来了,敲锣打鼓着恭喜尹晨曦回归。
阵仗比我替嫁那天风光多了。
我这个鸠占鹊巢九年的替身,也必须在场。
尹晨曦亲密地搂住我,说出的话却恶意至极。
「妹妹,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到时我让王爷抬你个贵妾做。」
下人迫不及待附和。
「她为王府殚精竭虑九年,等的就是这刻吧。」
「一个庶女也能当上王爷贵妾,娘娘的大恩大德,她怕是替娘娘流放百年都心甘情愿。」
说话人里,有许多我曾善待过的下人。
如今也迫不及待替新主子围攻我。
这王府的白眼狼,真是太多了。
我被挤到角落,沉默地找机会离开,忽然心口一湿。
恶意高溅的泥水脏了我右胸上的雌鹰徽章。
这是我当日替嫁穿来的北漠服饰。
九成亲九年,夫君失而复得白月光,却逼我替她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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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蛮两年。
他冷漠又理所当然。
「你当年能恬不知耻替嫁,如今却有脸不愿替罚?」
养子在旁帮腔赶我,称今日我不走,明日就像凌虐我鹰一样弄死我。
可我来自辽阔的北漠,我讨厌多雨南蛮,更讨厌压抑我的王府。
何况,我本就该走了。
后来,得知替嫁真相的养子和夫君千里迢迢来到北漠,痛哭流涕求我原谅。
我只牵起身侧人的手,让他们滚远点。
1
「如今晨曦终于回到我身边,我舍不得她吃苦,你既已是弃子,就该替她去。」
我怔怔看着多年未见的嫡姐,只觉心头苦涩。
为夫君把她护在怀里说的这话。
也为我与她九成像的脸,如今天差地别。
我因疲态泯然众人,而尹晨曦假死逃婚后,却更美了。
美到林景和马不停蹄赶回来,连捧北漠的沙都吝啬给我。
可我已经替她困在这王府九年,如今还要替她再受无妄之灾吗?
见我沉默,林景和不耐烦皱眉。
「你当年能恬不知耻替嫁,如今却有脸不愿替罚?」
恬不知耻?
我苦笑出声。
我只是和现在一样,逃不掉。
尹晨曦大婚假死前,就与林景和有了夫妻之实。
但她腻了林景和,腻了王府一眼望不头的规矩,更不想当娘。
便在大婚前一晚假装难产而亡,只留下个虚弱婴孩。
可尹家走不了。
他们怕宠爱的嫡女落下坏名声,又怕失去丞相府助力。
于是在我苦熬五年,只差启程能回到北漠时。
我被人五花大绑抬上轿,从偏门爬进王府,背上满身骂名,成了众人皆知的替代品。
至此九年,我连做梦都快记不清故土模样。
而如今,林景和随口一句又要我等两年。
一时间,我悲哀大过愤怒,尹晨曦却先哭了。
「妹妹,我早原谅你了。」
「当年你逼我假死逃婚,害我吃了无数苦,更害我遭人流放。」
「我这次贸然前来,只是心系你安危,但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是我唐突了……」
「她算什么?我林景和的正妻之位,只有你配坐。」
林景和柔声承诺后,怒骂了,我也好爱好爱你!」
可现在,他只好恨好恨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世子出气,他气出病你们担当得起吗?」
尹晨曦喊完,下人一拥而上将我摁倒在地。
膝盖被石子磕破,火燎般疼。
而林烁高举起弓,毫不犹豫对准我。
林景和默许一切发生,同尹晨曦十指相扣,看着这场好戏。
又漫不经心嘱咐林烁:「断了她手脚做惩罚足矣,莫脏了王府的地。」
林烁瞥瞥嘴,不情不愿换了位置,却还是瞄准了我的命脉。
一击中,我别说回北漠,连两年流放都撑不过。
弓毫不犹豫被拉到最满。
利箭刺出的前一刻,忽然有高声慌乱响起——
「王爷,门外有人疯言,称您定会为今日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