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后,倪桑桑给大学时很器重她的导师打了电话。“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加入您之前和我提过的科研组。”听明来意,电话那头的程教授高兴得不行。“好...

回到家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后,倪桑桑给大学时很器重她的导师打了电话。
“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加入您之前和我提过的科研组。”
听明来意,电话那头的程教授高兴得不行。
“好,好,好!你想通了就好!我教了三十几年书,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不该被埋没!不过这是国家一级保密项目,所有研究人员都要隐姓埋名去往科研基地,你多久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来报道?”
倪桑桑看了看日历,在心底计算着日期。
距离她定下来的五年约定,只剩下最后二十天。
“二十天后。”
师生俩又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倪桑桑拿着笔在离开的日期上做了个标记。
从小,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伟大的科学家,报效祖国。
如今还完季家资助之恩,她马上就可以做回自己,去实现梦想了。
看着醒目的红圈,倪桑桑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都消散了。
接下来几天,她没有出门,一直在家做研究,为之后的工作提前做准备。
圈子里那些人却每天都会发很多信息过来,故意打扰她。
“今天拍卖会,晏礼哥为棠棠点天灯拍下了十几套首饰,可惜你不在现场,不然狗眼都要被晃花咯!”
“闻朝哥把调戏棠棠的纪家少爷给揍了,手还受伤了,这种时候你不过来当个人肉盾牌,连舔狗都做不明白了是吧?”
“棠棠胃口不好,瑾弋哥把全京北的五星厨师都请过来了,现在还要亲自下厨,你还不滚过来帮忙打下手?”
看着这些满是侮辱性的言论,和底下数不清的视频照片,倪桑桑一条也没回复。
她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试图用沉默换来一些清静时光。
可她的退让并没有换来这些人的体谅。
傍晚,季家三兄弟带着一大群人突然闯进了她家中,脸色阴沉得吓人。
“倪桑桑,我本来以为你上次学乖了,不会去找棠棠麻烦了,结果你居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还敢欺负她!”
跟在身后的许若棠红着眼眶,委屈巴巴地开了口:“我没事的,桑桑姐虽然开着电动车撞了我一下,但她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没受什么重伤,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听着她亲口编造出来的谎言,倪桑桑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些天我连家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怎么开车撞你?许若棠,你为什么要撒谎?”
可在她们俩之间,季家三兄弟无条件相信许若棠,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解释。
季晏礼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棠棠哪怕只是受了皮外伤,你也得百倍偿还!”
季闻朝冷声叫来保镖,捆住她往外拖行:“你敢撞棠棠,那就让你也试试被撞飞的滋味!”
季瑾弋亲自扶着许若棠坐到了驾驶位,把方向盘交到她手上。
“棠棠,今天我们一定为你出这口气,你尽管踩油门,只要不撞死她,撞残都可以,我们会料理好后事。”
被绑着的倪桑桑看着直直冲着自己撞来的跑车,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连带着身后的路灯,直接飞到了十米开外。
她只觉得五官都移位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断从四肢百骸传来。
鲜血像泉水一样,从她的口鼻耳腔中汩汩冒出来,很快就将她的衣服都浸湿了。
她在血泊中抽搐了两下,瞳孔中的焦距慢慢散去,意识越来越昏沉。
迷蒙间,她看到许若棠被季家三兄弟围在中心耐心地哄着,擦着眼泪。
“棠棠,她罪有应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不然你眼睛肿了,我们会心疼的。”
隔着花坛,三个人温柔的声音传到了倪桑桑耳中。
成了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声响。
这场生日宴,把圈子里所有人都邀请来了,办得十分盛大。
穿着华丽礼服的许若棠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视线,艳羡纷纷。
“许小姐戴的这条项链,就是花十几个亿拍下的那条‘永恒之心’吧?听说这件礼服也是收藏级的限量版高定哎!”
“一个生日而已,就砸了这么多人力、财力、精力进去,许小姐命真好,能让季家这三位少爷这么死心塌地爱上她。”
“这既是命,也是人家拿命换来的,你看看有些人,舔了五年了,到头来就是个笑话!”
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嘲笑,倪桑桑只当听不见,一个人走到了角落里。
不远处,季家三个男人都围在许若棠身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季晏礼替她挡下敬来的酒,季闻朝俯下身替她提着裙摆,季瑾弋为博她一笑,亲自弹起了钢琴。
倪桑桑默默看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只希望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努力降低存在感,许若棠还是不肯放过她,带着一群人过来,递过来一杯酒。
“桑桑姐,之前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向你道歉,希望可以冰释前嫌。”
看着她这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委屈样子,倪桑桑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可有了之前被陷害的经验,她这次谨慎地后退了几步,语气也极尽平和。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往来了,互不打扰就好,酒就不用了。”
听到她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季家三兄弟眉头皆是一皱。
什么叫不会再有往来?
几个人正想问问,许若棠就红了眼眶,挤出几滴眼泪。
“桑桑姐,你是还在怪我抢走了三位少爷吗?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们,但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她越说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瞬间就让三个男人心疼起来了。
季瑾弋心里憋着火,拿起那杯酒就泼到了倪桑桑头上。
“桑桑都主动和你示好了,你还不领情?”
湿冷的酒水淋漓落下来,让倪桑桑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她心中冒起冷意,十指深深陷进掌心,最后几天了,她不想对恩人的儿子发脾气,所以还在试图讲道理,“我不想喝这杯酒,说了互不打扰,也算我的错?”
“一杯酒而已,你都不愿意喝,不就是在怪我吗?”
一瞬间,倪桑桑哭得更厉害了,几个人怎么哄也哄不好,便把怒气都发泄在倪桑桑身上。
季闻朝气得脸都白了,叫了服务员过来,态度冷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把这些香槟都给她灌下去。”
得到了命令,一群保镖把倪桑桑按倒在地上。
两个人捏开她的嘴,两个人端起酒杯轮流往下灌。
辛辣苦涩的酒水沿着喉腔下流,落进气管里,刺激得倪桑桑眼泪横流。
她不停咳嗽着,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酒液从唇角、鼻腔里涌出来,她浑身都被浸湿了。
看着她这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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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围观的人哄笑不止,都在骂她活该。
直到整座香槟塔都倒空,这场惩罚才终于结束。
倪桑桑趴在地上剧烈喘息着,嘴里还在不停吐出酒,眼底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她的肩膀胳膊上不停渗出红点,皮肤也变得红肿起来。
一旁的许若棠看到后吓了一跳,连忙躲进三个人的怀里,假惺惺道起歉。
“原来你酒精过敏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们也是心疼我想替我出口气,桑桑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季晏礼瞥了倪桑桑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她有什么资格怪别人?本来就是她不识抬举!还故意把你的生日宴搅得一团糟,把她给我丢出去。”
几个人拖着意识昏沉不清的人,就丢到了酒店外。
外面正下着大雪。
倪桑桑倒在雪地里,绯红的皮肤被冷空气一冻,变成乌紫色。
她觉得身体里好像烧着一团火,又结着一块冰。
她一会儿冻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觉得烧得难受。
皮肤上像有蚂蚁在刺挠一样,痛得她不停抓挠着。
鲜血流出来,很快就凝成了红色的冰柱。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很快就盖住了她的身形。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倒在地上的雪人一样。
无人问津。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许若棠。
她被季晏礼抱在怀里,季闻朝提着她的包,季瑾弋在一旁撑着伞,前呼后拥的。
看到倪桑桑,她眨了眨眼,又作出那副可怜样子。
“桑桑姐,一个人处理这么大的花田,你肯定累坏了吧?要不要进去坐坐休息一会儿。”
听到这,三个男人眼里都流露出不屑,语气里满是厌恶。
“棠棠,你是未来季家的女主人,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进去。”
“以前每天跑到季家来缠着我们,烦都烦得要死。”
“管家,去做一块‘倪桑桑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上,以后不许她再踏入这门一步。”
面对他们这赤裸裸的羞辱,倪桑桑一言未发。
她转过身,坐上提前订好的顺风车,没有看他们一眼。
她知道,她确实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了。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回到家后,倪桑桑洗漱完就休息了。
睡了一觉起来后,她拿着包,去和朋友们道别。
听到她可能要隐姓埋名消失十年,大家都有些恋恋不舍的。
感伤之后,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祝贺她前途似锦,光芒万丈。
吃完饭后,倪桑桑去结账。
刚拿出手机,她就收到了许若棠发来的消息。
“我最喜欢的那对耳环丢了,我哭了一会儿,他们把季家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闻朝说你贪财拜金,非要来你家找,我怎么也拦不住。你再不回来,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噢。”
看到底下季家三兄弟指挥着一群人拆门的视频,倪桑桑心头冒起怒火。
她顾不上和朋友们打招呼,提步就往家里赶。
十分钟后,等她回到出租屋,就看到了被砸的稀烂的门和玻璃。
房间里的柜子和桌子都翻倒过来,她的行李箱也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季晏礼正拿着一个铁盒,准备打开。
倪桑桑连忙上前夺回来,声音急促不已。
“你们干什么!”
看到她回来了,季闻朝抓起桌上的被子就摔到她脚边,眼底一片阴翳。
“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倪桑桑把盒子抱进怀里,强压下怒火,和他们解释。
“我昨天一直在花园,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不会、也不可能偷她的耳环!”
三个人听完,都冷笑了起来。
“我们还没说丢的是什么,你就知道是耳环了?东西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说完,他们直接叫人来搜身。
五大三粗的保镖冲上来钳制住她的手,先把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季晏礼深深看了她一眼,当众拆开了盒子。
掉出来的,是十几封信,封面写着“致亲爱的宝贝。”
三兄弟看着信封上的字迹,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可在哪儿见过,他们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许若棠看见后,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亲爱的宝贝,好肉麻啊,桑桑姐,这不会是你同学送你的情书吧?”
倪桑桑不停挣扎着,想要抢回那些信,吼得嗓子都嘶哑了。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被打断了思绪的三个男人看到她情绪这么激动,下意识地以为这就是情书,脸上的表情愈发冰冷。
“把耳环交出来,不然我就撕了这些情书!”
看到他们一人拿了几封信真要撕碎,倪桑桑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情书,你们自己拆开看!要是你们真的撕了这些信,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许是她的声音太情真意切了,季晏礼迟疑了几秒,就要拆开信。
许若棠连忙打了个哈欠,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天这么晚了,我也累了,要不还是快点找到耳环,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