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瑞瑞呀……你看,这是晴晴抱着瑞瑞拍的呀。”她指着顾念晴手腕下垫着的、充当背景板的皮毛。申垒:?申老爷子:?肖冉:?“瑞瑞?”赵家的姑娘四处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说今天怎么没见到瑞瑞呢,顾念晴把它带出国了?”她这一说,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啊?瑞瑞都十多岁了吧,顾念晴还这么折腾它?”“……别说,没那小东西过来翻肚皮卖萌还有点不习惯。”
申煜父亲这一辈,除了一头一尾两个姐妹,中间五个都是男丁。
申培在兄弟中排老四,既不打头也不靠尾,从小到大都是灰色人物。他能力不突出,也不会讨父母欢心,一路规规矩矩地长大,安安分分听从家里安排找了个同样普普通通的妻子。
若是寻常人家,他们这样平稳地过日子也就罢了,可在申家,普普通通并不算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
一只手五个指头都不一样长,兄弟几人的能耐也不是一个水平的。
申培夫妇早年也缠着申老爷子放几个项目给自己练手,奈何老天不赏饭吃,全部以失败为结局。
申家倒是经得起他们耗,可申培夫妇的自信心和自尊心扛不住啊。
与其每次受挫都要遭一遍兄弟姐妹们暗搓搓的奚落,还不如躺平算了。
但摆烂归摆烂,眼看着兄弟姐妹手里的业务都越做越大,而他们夫妇只能躺着吃分红,时间久了,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申煜出生后,申培和肖冉的生活发生了转变。
鉴于申家根正苗红的家风,几个儿子都算是人品端正,对各自的女儿都是倾力培养,疼爱有加。
当然,这样的大家族,不盼男丁是不可能的,何况在申煜出生前,孙辈全是姑娘,哪家若是拔得头筹,意义不言而喻。
但肖冉自己都没想到,这头筹是她的。
家族里的灰色边缘人物忽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到妯娌们难以掩饰酸意的眼神几乎将她扎穿,肖冉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老天开眼,终于眷顾了她!
她的阿煜,是最珍贵的宝物啊!
——这也使得这位被边缘化多年的母亲一旦碰上和申煜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极端疯狂,分寸全无。
而近来申煜动辄就要把联姻对象换成许家私生女,让肖冉如临大敌,发疯的频率明显增加。
更别说那位私生女最近刚把她搞进了局子,让她丢了大脸。
申煜是昨天凌晨订的机票,今天一早人就拿着护照冲去了机场。
肖冉和申培一大早还迷迷糊糊的呢,听见楼下一阵响动,从卧室出来刚好看见申煜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身影。
两人吓清醒了,申培连忙换了衣服开车去追,肖冉则捂着心口疯狂给申煜打电话。
申煜油门踩得很死,清晨的风拂过耳畔,他心情很好。
“妈,我要为了晴晴勇敢一次!她回应我了!”
肖冉一下子甚至忘了发火。
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地忙音,她才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那个贱人!!”
……
“那个贱人害我儿子!!”
肖冉完全不顾自己身处的是许家大小姐的生日宴,声音又尖又凄厉:“她拐跑了我儿子!你们许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只会勾引人的贱人!”
许家人尚未反应,申垒已经冲上来甩了她一巴掌。
“你发什么疯?!”
肖冉恶狠狠地看着他,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嗫喏。
她把手机怼到申垒眼前:“你看到没有!是顾念晴那个贱人勾引阿煜出国!”
那是一条朋友圈的截图。
一只纤细皓白的手腕占据了大半的画面,掌心覆上一张机票,除了起飞时间,其他信息都被打了马赛克。
【晴晴(不念旧情):
此生唯一一次,想与你一起勇敢。】
申垒:……
他第一反应是“?”
“……所以呢?”
肖冉气急败坏:“她临走前发这个!这不就是勾引阿煜和她一起出国吗?!”
申垒:??
他强迫自己按照肖冉的思路想了一遍,总算咂摸出一点意思来。
不过此时顾念晴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都没关系,重点是这锅可算不用申家独自背了。
申垒示意妻子安抚住肖冉,把手机拿给申老爷子看。
“爸,您看这——”
申老爷子当了大半辈子大家长,这些小手段就跟透明似的。
他沉下了脸。
“小许,解释一下?”
许明臻皱眉,看了一眼那张图。
“申叔,这有什么问题?晴晴临走前发的朋友圈,我们都能看到。”
前来参加宴会的几个孩子辈都掏出手机,果然都看到了那条朋友圈——顾念晴这几年已经开始赚钱了,跟着她投资多少能出点成绩,在家长面前亮个眼,有了好处,她那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加个微信好友也不丢人。
肖冉冷笑:“装什么呢!?骚劲都溢出来了!这不就是勾引吗?!”
周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申四太太,别以己度人。”
“你!”
肖冉气得脸色煞白,她是申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周雅竟敢拿她和个私生女相提并论!?
申垒沉声道:“过度解读确实不好,可阿煜对顾念晴的心思大家都明白,在那丫头面前他就跟条翘嘴似的……”
他用眼神制止不忿的肖冉,继续道:“或者现在给顾念晴打个电话让她解释一下?”
这其实是废话,申煜追着顾念晴出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不管顾念晴怎么解释都没有意义。
她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这点已经没跑了。
申家的锅终于能甩出去一半了。
不过一个私生女,许家把她推出来担责就能息事宁人,想来许明臻和周雅不会拒绝。
……但万事总有意外。
“申大伯伯,晴晴这说的肯定不是阿煜呀。”
许盈嘉笃定地告诉他,丝毫没发现申垒的脸色一瞬间臭得跟吃了屎一样:
“她说的是瑞瑞呀……你看,这是晴晴抱着瑞瑞拍的呀。”
她指着顾念晴手腕下垫着的、充当背景板的皮毛。
申垒:?
申老爷子:?
肖冉:?
“瑞瑞?”
赵家的姑娘四处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说今天怎么没见到瑞瑞呢,顾念晴把它带出国了?”
她这一说,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
“啊?瑞瑞都十多岁了吧,顾念晴还这么折腾它?”
“……别说,没那小东西过来翻肚皮卖萌还有点不习惯。”
“!它对你翻肚皮!?凭什么啊我喂了那么多鸡肉***都不给我摸!”
……
肖冉嘴唇都在发抖,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滴下来:“瑞瑞又是哪个狗东西?!”
“难得申四太太说了句对的,”周雅嗤笑了一声,告诉她答案,“晴晴怕一个人在外面孤单,花了大力气把我们家的狗子带出国了。孩子小小年纪就要独自一人背井离乡,跟狗狗一起打打气有什么问题?”
她嫌弃地蹙着眉,拉着许盈嘉退了一步:“真是自作多情。”
“你、你敢说我的阿煜不如狗——”
“够了!”
申老爷子面色铁青地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肖冉崩溃大哭:“爸爸!他们都这样贬低阿煜了!用一条狗来贬低他!他是您唯一的孙子啊,您怎么能放任他们这样说!?”
“他一个大男人,搞不清楚状况就上头蛮干,还要把责任往一个姑娘家头上甩吗?!”
申老爷子冷眼瞪着她:“当初我说把阿煜带在身边,你寻死寻活要亲自教他,就教出来这副德行!”
“我……”
肖冉哆嗦着,依然据理力争:“这都是借口!爸爸,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就算那狐狸精真的带了狗,为什么非要在这傻子生日前一天走?!她就是在逼阿煜犯错啊!”
“放肆!”
周雅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轮得到你来对我女儿指手画脚!?”
肖冉捂着脸,恶意从嘴里倾泻而出:“我tຊ又没说错!你们许家两个女儿,一个傻一个贱!根本配不上——”
周雅继续扬手,不过这次申老爷子抢先一步甩了上去。
“滚!”
肖冉肿着脸也豁出去了:“今天我就把话说开了,这破联姻,我不同意!”
“你闭嘴!”
申老爷子扬着拐杖一指门口:“立刻给我滚回家!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儿子的事我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肖冉梗着脖子尖叫:“今天许家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和你们没完!”
“我、我能解释!”
许盈嘉正沉浸在模仿顾念晴的话术就能带来成功的快乐里呢,连肖冉骂她是傻子都没放在心上。
她此时头脑特别清明,昨天顾念晴教她的话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晴晴说,她如果留下来参加我的生日会,会很尴尬,很多人都会借她的出身来伤害我的!”
众人被她的直白弄得局促不安,许盈嘉感受到了睥睨全场的爽快。
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格外肯定:
“晴晴总是会为了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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