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收起刚刚炸起来的肩,身子骨儿堪堪又歪了下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还算周正,幽幽道,“员外郎这是闹哪样啊?”陆坦环顾四周,倒也不见外,大剌剌地在她对面落座,“后日你我便要定亲,提前过来与你说说话。”那小娘子半阖上了眼皮,“有话明日天光大亮时,约个茶楼再说岂不更好,这乌漆嘛黑的如何说得清楚。”大塘民风并不拘谨,女子抛头露面不算什么大逆不道,妙龄男女也不单是上元灯会才能相看。“嗯,”陆
秦宁收起刚刚炸起来的肩,身子骨儿堪堪又歪了下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还算周正,幽幽道,“员外郎这是闹哪样啊?”
陆坦环顾四周,倒也不见外,大剌剌地在她对面落座,“后日你我便要定亲,提前过来与你说说话。”
那小娘子半阖上了眼皮,“有话明日天光大亮时,约个茶楼再说岂不更好,这乌漆嘛黑的如何说得清楚。”大塘民风并不拘谨,女子抛头露面不算什么大逆不道,妙龄男女也不单是上元灯会才能相看。
“嗯,”陆公子自有他的巧思,“白天人多口杂,恐有好事之徒说三道四有碍姑娘清誉…”
所以为了维护小娘子的名声,他一个大男人不惜深夜翻墙爬窗,灯都不用点也能看到秦宁的白眼快翻出天灵盖了。
把眼珠子摆正,秦宁忽然想起一事,“你把冬葵秋葵怎么了?”
“谁?”,陆坦不以为意,“外头那两个婢女?让她们睡会儿,不妨事,一会儿就醒了。”
话音未落,只见冬葵摸着黑举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一杯清茶在陆坦面前,又摆下一小碟子悬珠,“陆公子请慢用。这珠子既可照tຊ明又不会有影,公子放心。”说罢悄然而退。
陆坦愕然,转头对秦宁道,“你这婢子有两下子啊!”
秦宁实在是困,“员外郎有话快说吧。”说完快走。
“稍微撑一下,”陆坦将那一碟子悬珠往秦宁那边挪了挪,秦遇安抬眼,问,“作甚?”
陆坦正色道,“月下看美人啊…”
你要这么一说,秦大小姐可就不困了,她正了正身子,撑起眼皮托着腮帮子仔仔细细地端详起对面的郎君来。
月色如银,越过窗棂散一束柔光,打在男子侧颜,眉似刀裁,目若朗星,忽闪的羽睫直接在鼻翼上打下了个侧影。京都公子户外活动不足,大多面白,少见他这般面如墨玉,轮廓英朗的,大概是因为边塞秋风似剪刀?
目不转睛地看得陆坦后背发毛,“有何不妥?”
“没,”秦宁懒懒地又歪了下去,“月下看美人。”
“……”淘气也会反弹,陆坦不再打岔,“你现在这个母亲,待你如何?”
“嗯?”秦宁不解其意。
“就是,你在你家,过得可还舒心?”
“有话直说。”秦宁蹙眉。
“我在塞上这一年多,辅佐吴将军修建边疆防御工事,进展尚可,但完工还需花费些时日。遇安你刚刚及笄,不知你我可否另择佳期再完婚,我想有始有终。”
“你想悔婚?”
“绝无此意。只是缓些时日。”陆坦目光灼灼。
“那好。”秦宁一口应下。
答应得过于爽快,陆坦准备的很多说辞还没来得及用到,“莫非…是你想悔婚?”他一下子想起吴将军那「泥腿子配不上侯府千金」之说。
“没有。凡事理应善始善终。”
倒是一拍即合。
接下来,宾主在定亲之后的一些关键问题上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了共识,如四时八节要相互问候,适逢亲友生辰寿诞等要代替彼此送温暖等。陆坦絮絮叨叨说完二人要保持通信以获最新情报时,半天却没听见秦宁的回音。
凑近一看,这小娘子羽睫轻垂,鼻息恬淡而悠长,睡着了。
素罗中衣裹在她身上,螓首蛾眉,秀发如瀑,纤长的颈子在月光下温润如玉泛着珠光。光阴在这女子的身上施了法术,穿过时光长廊,那个瘦小的柴禾妞儿破茧而出,羽化成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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