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灯光昏暗,静悄悄的,周遭又是古色装扮,于辞便想起了裕园。 只不过苏陵鲜少有这般让一切陷入混沌之中的急雨。 身后,老板娘坐在吧台后,看了她片刻,低声问:“姑娘,你是还有什么需要吗?” 于辞闻声愣了愣,回过头去,笑着应答:“没有,我,我就看看雨什么时候能停。 老板娘也是过来人,笑意盈盈地往楼上瞧了眼,轻声道:“刚在一起
可下了楼才发现雨势是真的很大,路边的下水口都来不及排水,积水都漫上了台阶。
狂风乱作,好些店都关了门。
如果雨再这么下,估计待会儿市区要发布停电的通知了。
刚想到这,于辞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她急忙拿起来看了眼。
是一则海州自然天气的预警通知。
市区的交通运输暂停、供电也将于半小时后暂停。
看着这则通知,于辞顿了片刻,再抬头看看外面的天。
好像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样子。
而后又缓缓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程则奕也仰着头在看天,神色没什么起伏,只是眉头依旧皱着。
她顿了顿,“小叔,雨好像暂时停不了,我们要不要等会儿再走?”
主要是这路况,貌似车也开不了。
程则奕闻声回头看她,默了几秒,回了声:“好。”
“那你今晚住的酒店订了吗?”于辞这才忽然想起来这茬。
订了,挂了沈旻的电话后,就收到了订房消息,只不过酒店地址离这有些远。
他顿了几秒,点了点头:“嗯。”
“那先回你酒店,等雨小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不想他在跟着她一起折腾。
程则奕看着她,“不在附近,有些远。”
于辞默了默,登上订房软件查了查附近的房源,然后发现大部分星级酒店都满房了,甚至一些快捷酒店都显示无房。
这场忽然而来的大雨,困住了不少人。
有些泄气地放下手机,偏头看了程则奕一眼,又四下看了看,忽然转身回了店里。
因为收到停电通知,餐厅也准备打烊了,见她进来,以为是进来用餐,急忙提醒:“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今日暂停营业了。”
她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想问一下,附近有客栈或者民宿什么的吗?”
服务生拧眉沉思了片刻,答道:“在西府路上有很多客栈,不过这个天气,不一定有房。”
听说有,于辞笑了起来,“好的,谢谢。”说完,看了眼服务台后的伞架,“可以借两把伞给我吗?明天我就给你们送过来。”
服务生回头看了眼,又查了查记录,神色抱歉道:“不好意思,这边有几把伞已经有客人预定了,目前只剩一把空余,您看——”
“可以!就一把,明天我给你们送过来。”
服务生笑着应了声,从伞架上递了把伞过来。
于辞接过,道了声谢,就匆匆走了出去。
程则奕还站在回廊下,见她出来,问了声:“怎么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伞,指着马路的对面,“服务生说西府路有客栈,我们可以先去那待会儿。”
程则奕闻言看了眼对面。
雨太大了,噼里啪啦砸向地面,激起无数水花与水雾,台阶下的积水湍急,要走过去,可能撑伞并没有多大作用,更何况只有一把伞。
于辞看出了他的顾虑,将伞交到了他手里,笑嘻嘻地道了声:“我没关系,我跑很快的,你撑伞吧。”
说完,就抬手遮在额前欲跑进雨里。
一只脚刚踏出出去,胳膊就忽然被扯住,整个人也定在了雨幕与廊檐交界处,愣愣回头看去。
程则奕扣着她的胳膊,看了她片刻,似是轻微叹了声,转而将伞又递到了她手里。
“我……”
话未完,就见他踏下了台阶,密集的雨幕瞬间打湿他的肩背,而后微微弯腰。
雨声很大,大到有些嘈杂,但在这片嘈杂中,她还是听见他说了声:“上来。”
于辞一时间愣住了。
台阶下的雨水极速流淌,呼呼啦啦倒灌进他的鞋里,湿了裤脚。
她咬了咬唇,一刻没敢耽搁,微微一跳,跃上了他的肩,而后急忙撑开了伞。
宽大的伞檐遮挡了雨水的冲刷,视线也终于清明了起来。
程则奕轻轻托过她的腿,踏进了更湍急的水流里。
淋湿的衣服隐隐传来彼此的体温,于辞莫名觉得心跳有些过速,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将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轻轻扣于他锁骨前。
气息清冽,像是雪山,又像是晨雾森林。
镇定、且有归属的安全感。
于辞抿了抿唇,扣于他身前的手缓缓蜷起。
这么些年,与他为数不多的近距离接触又多了一次。
*
西府路的客栈也基本满了。
但好在店家都是连着的,不用再冲进雨里,顺着回廊一家一家问就可以了。
眼看着一条街都要问到头了,于辞有些失落,不抱任何希望地走进店门。
“住宿吗?”
刚进去,吧台后的老板娘就站了起来。
闻声,于辞立刻像是打了鸡血,抬头看过去,连忙点了点头:“嗯!还有房吗?”
老板娘笑呵呵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程则奕,回道:“你们来得倒是巧,刚好只剩一间。”
于辞微微迟疑了一秒,回头看了程则奕一眼。
他身上几乎全湿了。
回了声:“要。”
老板娘笑着将房卡推过来,“两百六十八一晚,二位身份证给我办个入住。”
于辞正欲拿身份证,就听老板娘又补充了句:“是情侣房。”
瞬间,她所有的动作停住了。
虽然她没住过,但活这么大,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这声儿一出来,连站在身后的程则奕都跟着愣了愣。
老板娘似是看出了两人的窘迫,来回看了二人一眼,问道:“要不要啊?”
恰逢此时,门口的雨幕里又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地垫上拍了拍身上的水。
于辞回头看了眼,立刻将身份证拍到了吧台上,“要!”
……
触及
于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走到房门前的。
民宿型的客栈,没有电梯,纯木质的楼梯从楼下蜿蜒而上,楼板也是漆木的,那沿途挂的宫灯,让于辞有一瞬像是走在裕园里。
程则奕随她身后上的楼。
刷房卡前,她在心里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希望设施不要太刷新三观。
程则奕缓步踱至身后,见她迟迟不开门,默了须臾,低声道:“你进去吧,我去楼下坐会儿,雨停了叫你。”
说完,就欲转身走。
于辞闻言愣了一瞬,急忙阻止:“不是,我……我开门了。”
说着,动作麻利地将房卡在感应器上靠了一下。
门锁传来一阵响动,她推开了门。
但在看到屋内布景后,脸上那视死如归的英勇感滞了片刻,而后渐渐敛去。
不算太夸张,只是比一般客房装扮得有情调些,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光和奇奇怪怪的装饰品。
整体看起来很雅淡,像是清新怡人的花房,色调以青绿色和白色为主,床头和电视柜上放了两束白玫瑰。
于辞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抚了抚胸口。
还好还好。
而后转身看向还站在门外的程则奕,“小叔,你衣服都湿了,洗个澡换一下吧,不然会感冒的。”
程则奕立于门外,视线浅浅扫过目光可及的室内,停顿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于辞看了看衣橱,有两套浴袍,大致比对了一下大小,将稍宽大的那一件拿出来递给他。
因为她在上撑了伞,衣服只湿了边角,几乎所有风雨都打到了他身上。
程则奕接过。
于辞看了眼不远处只有一扇磨砂门阻隔的浴室,“那个,我,我去问老板娘要些热水和御寒冲剂。”
说完,就急忙走了出去。
程则奕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浴袍,微不可查地浅浅勾了勾唇。
*
拿完东西于辞刻意在楼下又多待了会儿。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黑沉沉的天,狂风呼啸,整个世界像是海上小舟,覆于海浪与风暴之间。
街上无行人,客运与供电都停了,客栈里有储备用电,但也需节约,这场骤雨不知何时才能停。
前厅灯光昏暗,静悄悄的,周遭又是古色装扮,于辞便想起了裕园。
只不过苏陵鲜少有这般让一切陷入混沌之中的急雨。
身后,老板娘坐在吧台后,看了她片刻,低声问:“姑娘,你是还有什么需要吗?”
于辞闻声愣了愣,回过头去,笑着应答:“没有,我,我就看看雨什么时候能停。”
老板娘也是过来人,笑意盈盈地往楼上瞧了眼,轻声道:“刚在一起?”
于辞怔了一下,连忙摆手,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老板娘又接着道:“你俩这看彼此的眼神,外人都瞧得出来很在意对方。”
于辞没说出口的话被噎在了喉咙,抿了抿唇,才回了句:“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说完,就准备上楼。
恰逢此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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