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额尖染了薄汗,正要拷问婢女:“刀上可有淬毒?” 那婢女轻蔑一笑,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牙,猛然喷出一口黑血死了…… 云姒梨思虑一转,连忙让总管去上报圣上,彻查东宫。 说完,她回头想去探查安锦的伤势,却见东宫的女医面色死白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禀,禀殿下,安姑娘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云姒梨呼吸一滞,抬眸又对上萧厌白猩红的双眸。 他如看仇人般看着她,如地狱
他对安锦的担忧,直白到丝毫不加掩饰。
云姒梨抿了抿唇,稳着步伐起身出了马车,与侍卫一同策马。
将军府到东宫的路程原本要半个时辰,如今只一炷香便到了。
抵达东宫时,萧厌白匆匆下了马车,往殿内去。
几乎是一入殿,安锦便从里面冲了出来,直直奔入萧厌白怀中:“殿下!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厌白担忧地扫视了安锦一圈,见她身上并无伤痕,才劫后余生般叹了口气,将安锦拥入怀中。
“怎么会呢,孤不许你离开孤,就算你到了阎王殿前,孤也会把你追回来!”
他们郎情妾意,仿佛彼此是此生挚爱。
云姒梨却有一瞬间的恍惚,父兄去世那年,她伤心过度,染上时疫高热不退。
那年萧厌白也红着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说了一样的话。
她从没想过,再听见萧厌白说这句话时,会是这样的情景与心情。
云姒梨默默别过头,走到宫人身边:“发生了什么,细作在哪?”
东宫的总管连忙对着小太监招了招手,少倾,小太监抬上来一具婢女的尸体。
总管战战兢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婢女不知怎的,今日忽然在井边暴毙,咱家发现她的尸体时,才看见她的胸前纹着契丹的狼图腾!”
契丹近日又是大军压境,又是潜派细作……只怕大战在所难免了。
云姒梨秀眉紧蹙,附身去查探那婢女的尸体。
却不想下一刻,那尸体陡然睁开眼,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着云姒梨直直刺来。
云姒梨瞳孔震颤,又惊又骇!
距离太近,她来不及多想,侧身避开,却见那婢女唇角勾了勾,手中利刃直奔萧厌白而去!
云姒梨的心骤然紧缩,飞身上前去拦:“殿下小心!”
可话音未落,她就看见安锦奋不顾身挡在了萧厌白身前,那匕首寒光一闪,直直刺进了安锦的小腹……
见只是刺中安锦,那婢女毫不犹豫抽刀,再次往萧厌白刺去!
但云姒梨已经到了她的跟前,赤手空拳与她缠斗起来。
云姒梨没有武器,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刀,才将那婢女擒住。
她正额尖染了薄汗,正要拷问婢女:“刀上可有淬毒?”
那婢女轻蔑一笑,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牙,猛然喷出一口黑血死了……
云姒梨思虑一转,连忙让总管去上报圣上,彻查东宫。
说完,她回头想去探查安锦的伤势,却见东宫的女医面色死白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禀,禀殿下,安姑娘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云姒梨呼吸一滞,抬眸又对上萧厌白猩红的双眸。
他如看仇人般看着她,如地狱阎罗般冷冰冰质问她:“若你不躲,安锦又怎么会出事。”
第7章
“如若不是你无能,孤的孩子怎么出事?”
仿佛一块冰从天而降,把云姒梨冻僵在原地。
她扯了扯唇角,却什么都说不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可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萧厌白也会如此哀恸吗?
云姒梨不敢去猜。
两小无猜的情谊有了别人,有了裂痕,或许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萧厌白没再管她,因为太医来了。
他小心翼翼抱起安锦,直接入了他的寝殿,宫人也慌乱跟着去伺候。
短短一息,熙熙攘攘的大殿空了下来,只剩下云姒梨一个人。
她面色发白,独自出了东宫回了将军府。
踏入将军府那一刻,府中瞬间慌乱起来,直到祖母杵着拐杖急忙走到她面前,颤着声音问她。
“好孩子,怎么把手伤成这样!?”
云姒梨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刺伤后便一直没处理。
如今鲜血已经浸透衣袖,看起来格外骇人。
“快,快去请大夫,往宫里递牌子,请太医来!”老太君急的眼框都红了,吩咐下人。
云姒梨脱了力,缓缓将头靠在她的身上:“祖母,不必去请太医了……”
她在东宫受的伤,萧厌白从始至终都没多看她一眼,更别说让太医为她把脉处理伤口。
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在东宫,萧厌白不会放人的。
老太君不甘心:“总要试试。”
她小心翼翼搀扶着云姒梨,带她回到寝卧躺下。
不多时,云姒梨便发起了高热。
她看着祖母忙前忙后照顾她,又在恍惚间听见下人来报:“老太君,如今太医都在东宫,太子殿下不放人。”
老太君的脸色渐渐颓败下来,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只无力说了句:“……罢了。”
云姒梨顿时红了眼,艰难抬起手握住老太君:“祖母,还有民间的大夫呢,我不会有事的。”
祖母轻轻拍了拍云姒梨,又别过脸去,不愿让云姒梨看见她脸上的泪。
但云姒梨还是看见了。
祖母的泪好似落在她的灵魂上,滚烫到让她的心发酸。
这一瞬,她好后悔好后悔。
如果早知道和萧厌白羁绊过深,会让她的亲人这么难过,她一开始就不会靠近萧厌白……
沉思间,她渐渐昏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朝阳落入窗台。
云姒梨挣扎着起身,才发现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缝合了,用的是宫里的金疮药。
她也不再发热,只是喉咙有些干哑:“祖母……”
门外的婢女听见呼声,连忙冲了进来扶住她:“小姐,老太君这几日累着了,才刚歇下。”
云姒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又安静养了三天的伤,陪着祖母没迈出将军府一步。
外面萧厌白和安锦的流言纷纷扰扰。
云姒梨从流言中得知,安锦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腹中孩子没了。
萧厌白为让安锦做太子正妃,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以绝食逼迫圣上。
但云姒梨只偶尔翻看安锦的诗集,每每读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她都会想起父兄,想起边疆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
她想了很多人和很多事,却再也没提起过萧厌白……
伤口拆线那日,云姒梨重新领了兵权进宫面圣。
到奉天殿前时,她正好看见萧厌白跪在殿外,求娶安锦作为正妃。
云姒梨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殿下。”
萧厌白背脊笔挺,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你好了,可安锦替孤挡了一刀,再也不能有孕了。”
云姒梨垂着眸,没接话。
如今若是时光回溯,那天的事情重演,她会做出与那天一样的抉择。
见云姒梨许久未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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