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暗暗猜测是首饰还是什么。 魏骧也不卖关子,把东西递到她面前。 是个骰盅。 孟弗:“……”莫名感觉一股阴风嗖地刮过。 魏骧的神色堪称和悦,拉着她走到里间坐榻上,隔着一张矮几坐下,那个骰盅就摆在几案上。 孟弗想装作不认识这东西,但似乎太白痴了。 于是若无其事地问:“郎君这是做什么?” “青灯幽幽,长夜寂寂,不如来场博戏,聊以打发时光。 孟弗想都不想,重又搬出那套“珍爱生命远离赌博”的言论
点再有父母无休止的责骂与抱怨,于是她深深地后悔了。
她急于清除那个污点,急于向父母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惠香所言,性子越来越左,路越走越偏,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但无论如何,她做下的那些事总是真的。
只是惠香的到来,不免让孟弗想到当初她乞求方敏收留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前途未卜,后有追兵,已然是走投无路,濒临崩溃。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探亲返程的方九娘,别说顺利离开旌德镇,可能绷着的那根弦早已经断了。
再有,方敏即将跳的那个火坑,她也险些被推进去……
恩恩怨怨是笔糊涂账,就这样了结了算了。
方敏何去何从跟她再无关系,反正余生再没有交集的可能了。
再说她自己这边也正水深火热着呢。
关于她在丰阳期间的事,孟弗心知,魏骧不会听信吴煊的一面之词,同样也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肯定是要暗查的。
毕竟她当初只是跟郝府的菱娘闲话几句,转眼菱娘的底细就被摸了个清楚。孟弗那时就觉得魏骧这人疑心病有点重。
而一个疑心这么重的人,对于身边女人的底细,不可能不作调查——未来的妻子康八娘他都查呢。
魏骧肯定也查过她。
孟弗早就怀疑,魏骧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方县令的外甥女。早于她在丰阳驿馆的主动交代,也早于方县令狱中的被动招供。
她甚至怀疑过魏骧是不是也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常其到来以后,这种怀疑到达了顶点。经过一番言语试探,才算打消了这层疑虑——想想也是,查归查,但除非见过她的人,否则谁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与深宫中的妃嫔轻易联系到一起?还是一个死了的妃嫔。
这次也一样。
她在丰阳都经历了什么,她与吴煊的关系,魏骧必然会想办法弄清楚。
第84章 长夜寂寂,博戏怡情
单查她与吴煊的关系倒是不怕,她丝毫也不心虚的。
可要查到别的就……经不住查呀。
尤其涉赌的事。
离开丰阳之前,她委托青霄去刺史府索要彩练的身契时,想起她床下还有一箱横财呢。
待要告诉青霄吧,又不敢提,怕魏骧问她那些银子的来路。
再说以他的名义出面从吴府抬箱银子出来,影响也不太好。
最后只让青霄带了句含糊的话给柳姬。也不知柳姬能不能把那个箱子带出府……
怕什么来什么。
回密阳的第二天,傍晚时分,魏骧照常到了披香院。
孟弗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以为又是送给她的礼物,好奇心上来,催他快些拿出tຊ来。
心里还暗暗猜测是首饰还是什么。
魏骧也不卖关子,把东西递到她面前。
是个骰盅。
孟弗:“……”莫名感觉一股阴风嗖地刮过。
魏骧的神色堪称和悦,拉着她走到里间坐榻上,隔着一张矮几坐下,那个骰盅就摆在几案上。
孟弗想装作不认识这东西,但似乎太白痴了。
于是若无其事地问:“郎君这是做什么?”
“青灯幽幽,长夜寂寂,不如来场博戏,聊以打发时光。”
孟弗想都不想,重又搬出那套“珍爱生命远离赌博”的言论,严词拒绝之。
“有道理。不过,”魏骧话音一转,“小赌怡情。”
后又疑惑问她:“你不是向来乐意尝试新东西,今日这是怎么了?”
“……尝试什么也不能尝试赌呀。我是好人,从来也不沾染这些。”
“那就当是陪我了。”
孟弗见他坚持,不情不愿:“没有博头,就我们俩,怎——”
话才出口就后悔了,忙捂住自己的嘴。
对上魏骧似笑非笑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这根本就是亡羊补牢掩耳盗铃的行径。
瞬间泄气,“郎君想说什么就说吧,何必绕圈子。”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再说了,她是去过赌坊不假,却并非出于主观意愿。
何况后来还是她主动对这一行为喊停的,不然床下哪止一箱银子。
魏骧却不肯给个痛快,挑了下眉:“只是消遣一下而已,何必多心。”
孟弗:“……”
玩心理战是吧。
那奉陪。
她纵横赌场可是从无败绩的,虽然是因为吴煊的缘故,但她多少也长了些经验值。
真来这个,还真不怕。
不过……孟弗想起一件事来。
眼珠骨碌碌一转,“没有彩头,未免不尽兴。”
魏骧点头,赞同了这话,“如果你输了,该当如何?”
孟弗不高兴,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笃定输家会是她
“凡我所有,郎君随便取。”
魏骧似乎不大感兴趣。
也是,她如今所有的本来就都是他给的。
孟弗盯着他看了会儿,忽而狡黠一笑:“谁输了就脱一件衣物如何?”
魏骧好整以暇看着她,没说话。
真够闷骚的,明明正中下怀!
“不,我输了是如此。郎君输了嘛,”孟弗一边打开骰盅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起,“听人说梁相寿诞就在年底,届时郎君会进京上寿吗?”
魏骧神色淡淡:“是吴煊说的吧。”
“……”这个又不重要。
孟弗避而不答,只追问他去不去。
“年底事忙,不去。”
孟弗猛然想起,魏骧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腊月里,还是闵娘告诉她的。
腊月娶人财两旺,倒是个好日子。而他忙着娶妻,自然没工夫去京都了。
孟弗很有些失落。
原想着如果魏骧被派去京都贺寿的话,那么她死皮赖脸也要跟去。搭不成吴煊的顺风船,就搭他的。
可惜……就说机会可遇不可求嘛。
想到是因为魏骧这个机会才丧失的,孟弗决定化幽怨为力量,给他点颜色瞧瞧。
单看魏骧的样子就不像浸淫博戏的人,他对于蔚州境内的赌坊也一直都有比较严厉的惩治措施。
孟弗由此断定,他应当并不善赌,只是唬人而已,自己战胜他的可能非常大。
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一败涂地的魏骧,在她面前摘下腰带,一件件脱去外袍、中衣、袴裈,再露出堪比游泳运动员的身躯……
啊,还真有点小期待。
孟弗暗暗决定了,届时她一定要表现得坐怀不乱,就让魏骧一丝不挂在灯下站着,用眼神那啥他,然后丢下他自去睡觉……
想得挺美,然而等魏骧摇起骰盅,孟弗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这架势,这熟练,哪里是菜鸟,分明是老手。
孟弗深感上当受骗,这还比什么?
拖长音“喔”了一声,一种发现了不得的事的神情。
抢先一顶帽子盖下去:“郎君,你分明去过赌坊,对不对?你不学好呀!别人不学好也倒罢了,毕竟为害小;可你身为一州青天,你自己都赌,还怎么教化治下百姓?没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魏骧并不否认,慢悠悠地晃动着骰盅:“昔年在京都时,被金吾卫中的同僚拽去过。”
虽然朝廷严厉禁止官吏从赌,一经查实,轻者罚金,重者黜官,更严重的还会被发配充军。
就连太子涉赌也会被处以笞刑,屡教不改的话,还有更立太子的可能。
纵使如此,仍旧屡禁不止,只是由明处转到了暗处而已。
金吾卫中多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儿郎,精力多到用不完,聚在一起,私下免不了要谈一些不怎么上的了台面的事,譬如博戏。
相处得好的还会趁不当值的时候,相约去赌坊。有人是沉迷此道,有人是出于好奇。
魏骧是后者。
不过去了几次之后,窥出其中门道,感到无趣,也实在不喜欢吵嚷且乌烟瘴气的环境,就没再去了。
说完这些,魏骧感到有些口渴,暂时放下骰盅,端起一旁的茶盏。
对什么都好奇又精力旺盛的年纪,还有一群“同好”,说不去就不去,这得多强的自制力?
反正孟弗是不信的。
还有,她怀疑狐疑地盯着魏骧,“人都说酒色财气缺一不可,如此方是真男人。郎君既涉足过赌坊,就没去过升平坊吗?”
正如永合坊的虾蟆酒名动京都,爱酒者多萃集于此;升平坊则在酒色财气中占了个色字,乃是官宦巨商、京都侠少最喜欢的去处。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郎君就没有让你豪掷千金的相好歌伎么?”
低头喝茶的魏骧闻言,猝不及防呛了一下。
第85章 美人计管用么
魏骧轻咳一声,放下茶盏,摇头:“没有。”
他被送去京都时年已十五,说来不算小了,尤其麓川人生就得大体格,普遍高壮,至少从外表看已与成人无异。
但母亲不这么认为,尤其在刚失去长子的情况下,她的神经时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同去的文武师傅就有四位,随侍照顾的人员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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