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到几近于无,就像她刀下的肉丝,细不可见。.当晚,东厢房内传出了刻意压制但激烈的争吵声。“栋哲来吃饭,你笑咪咪的,爱国爱华还没吃你一口饭,你就拉着个脸……”“栋哲吃他自家的米,他每天的饭盒都满登登的,宋莹是在借机贴补图南。”“爱国爱华两个小孩子……”“你爸一张嘴‘添双筷子’,就想把他们送来过寒假,一个字不提定量。图南正在长个,定量压根不够吃,占了筱婷不少定量才勉强吃饱
冷漠到几近于无,就像她刀下的肉丝,细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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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东厢房内传出了刻意压制但激烈的争吵声。
“栋哲来吃饭,你笑咪咪的,爱国爱华还没吃你一口饭,你就拉着个脸……”
“栋哲吃他自家的米,他每天的饭盒都满登登的,宋莹是在借机贴补图南。”
“爱国爱华两个小孩子……”
“你爸一张嘴‘添双筷子’,就想把他们送来过寒假,一个字不提定量。图南正在长个,定量压根不够吃,占了筱婷不少定量才勉强吃饱,再来两个半大小子,吃什么?喝什么?全家人喝西北风?”
“你、你、你还是庄家的大嫂……”
“庄家大嫂又怎么样?你爸妈偏心你弟弟,你结婚前的工资一分没给你,你结婚就添了脸盆和热水瓶,我生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得。你弟结婚时,你妈还想拿我娘家陪嫁的缝纫机当彩礼,和我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要体面些,我当时听得都愣了,你妈也知道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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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莹蹑手蹑脚出了屋门,想去巷口上公共厕所,无意间看到庄家兄妹正站在院子中。
月光轻薄,照在兄妹俩脸上,纤毫毕现地照出了他们的惶恐和紧张。
一月底的夜晚寒意逼人,宋莹悄声回了屋,把林栋哲从被窝里挖出来,“去把你图南哥哥和筱婷叫进来,别说是妈妈让你叫的,就说炉子上炕了红薯,请他们进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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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没想到刚搬了家,两间卧室暂时勉强能住下一家四口了——庄筱婷还和他们夫妻俩睡一间呢,婆家人就追上来,要把庄赶美两个儿子庄爱国、庄爱华硬塞来过寒假了,还美其名曰,“大伯可以辅导功课,图南也有伴儿一起玩儿。”
黄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大到完全压制不住对婆家的怒气了,她模糊地感觉到,和搬家有关,或许是因为看到林武峰和宋莹对关系户的反击,或许是因为和宋莹对话越来越习惯直来直去,更或许是因为看到宋莹的霸道恣意,她羡慕之余,心理也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谁又想忍气吞声呢?以前类似的情况,她都是默默忍受,面上若无其事地工作生活,背地里自己想法消化掉负面情绪,但突然间,她不想忍了,谁想忍气吞声呢!
黄玲心中默念,“王八蛋,你们一家都他妈的是王八蛋。”
痛快,尽管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念念,但仅仅如此,她也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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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厂里工作不多了,黄玲请了几天假,带着两个孩子、拎着刚买回来的排骨提前回了常州的娘家。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庄家两口子吵架,林家两口子慌了——庄图南不在家,没人给林栋哲热午饭了,庄筱婷不在家,没人监督林栋哲做寒假作业了。
把林栋哲硬塞到吴家凑合了两天之后,宋莹憋不住了,趁着庄超英在厨房的时候,凑上去搭腔,“庄老师,图……玲姐啥时候回来啊?”
林武峰从林栋哲窗口看见宋莹跟着庄超英进了厨房就知道她想干啥,怕她说错话,连忙也去了厨房。
三个大人把狭窄逼仄的厨房塞得满等等的,林武峰对宋莹使了个“不要心急”的眼色,“庄老师一人在家,你再添个菜,我们请庄老师一起吃个便饭。”
宋莹快手快脚炒了两个菜,林武峰开了一瓶大曲,夫妻俩让林栋哲端碗回自己房间吃,积极热情地调解起了邻居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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