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是刺目的一行:“皇叔,愿往后余生不相逢,也愿你和江渡月白头偕老永同心。 “勿念,相忘,不归。 第10章 裴临渊怔然的盯着信上的那几个字,眼神骤然冷沉,他一把将信笺揉皱,狠狠的丢在地上。 信纸上,还染着他方才手心溢出的鲜血…… 他大步就要往外走,正好撞上匆匆赶回跪在他面前的暗卫十一。 “王爷,我们寻不到小姐踪迹,但是查到小姐好像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皇宫。 “自那日起,小姐便每日屏退下人,不知道在忙什么。
裴临渊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本王不是让你们时时刻刻都监视着阮惊梨的吗?现在人去哪了?!”
自跟着摄政王起,无论是暗卫还是管家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姿态。
正想着今日吾命休矣,却听裴临渊阴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暗卫神色一凛,连忙抱拳:“是!”
说完,他们一齐匆匆往外走去,隐入了黑夜中。
而房间内只剩下裴临渊一人后,他目光沉沉的逡巡四周,才发现阮惊梨没给她的房间留下一样东西。
入目所见,皆是空荡。
原来左边梳妆台上,该放着他送给她的珠串与玉簪。
原来右边椒墙上,该放着他送给她的射月弓。
裴临渊看了许久,才大步走到床边,将床榻上那显目的盒子拿起。
里面放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下面还压着厚厚的一叠钱庄存折,以及一张字条。
纸上,是刺目的一行:“皇叔,愿往后余生不相逢,也愿你和江渡月白头偕老永同心。”
“勿念,相忘,不归。”
第10章
裴临渊怔然的盯着信上的那几个字,眼神骤然冷沉,他一把将信笺揉皱,狠狠的丢在地上。
信纸上,还染着他方才手心溢出的鲜血……
他大步就要往外走,正好撞上匆匆赶回跪在他面前的暗卫十一。
“王爷,我们寻不到小姐踪迹,但是查到小姐好像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皇宫。”
“自那日起,小姐便每日屏退下人,不知道在忙什么。”
裴临渊深吸一口气,详装镇定:“继续查!”
暗卫得到吩咐,立即就在黑夜里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摄政王府内,一向矜贵冷静的裴临渊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
众人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纷纷祈祷着暗卫能把阮惊梨找回来。
他们不是没有看见过裴临渊失控。
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
一直以来他不是很冷静吗?
那些该死的冷静,让裴临渊能在浮沉宦海中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他可以娶江渡月。
为了稳住军心,他可以把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带回王府,时时刻刻宠着。1
这天下权势,于他,不过翻手覆雨之间。
一整夜过去,王府内的空气却仍旧仿佛冻结,压沉无比。
“王爷,我们探子查到,十五日前,惊梨小姐的父母战死,他们骨灰被密送回京后,小姐便去了皇宫……”
“后来,她回来后,就把阮家老宅卖了。”
听完暗卫支支吾吾的禀告,裴临渊脸色越发难看。
为什么他才发现阮父和阮母的死?
什么人才能卖老宅?
那她必然是不打算回京城住了。
可她不在京城,一介孤女,又能去哪?以为谁都是他可以收留一个烫手山芋吗?
这时,管家犹豫出声:“王爷,小姐会不会去边疆投靠阮家军了?”
裴临渊一愣,想起阮惊梨那个倔脾气。
他喃喃复述了一遍:“边疆。”
那可是一个山穷水恶的地方,可若阮惊梨真的去了边疆,必定也得先禀明圣上。
圣上为何会允她去边疆,裴临渊眼底蓦地划过一丝暗色。
他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起身换上了一身官服,才命人备马,入宫面圣。
金銮殿内。
常年积病的皇帝脸色苍白,但见到他来,还是笑着给他赐座。
“你怎么突然来见朕?”
直奔主题的询问,让裴临渊眸色深沉:“臣近日有些风寒,故来和陛下告病假一阵。”
告病假是假,去边疆是真。
大殿之内,蓦然寂静。
皇帝审视着裴临渊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既然有求,那朕必然应允。”
裴临渊恭顺地躬身告退,在转身之际,听见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是,你要认清你这个人,你不该动什么心思。”
裴临渊很清楚自己没有动心。
他对阮惊梨,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监护而已。
那些阮惊梨对他曾经的追求举动,他也只觉得幼稚且好笑,绝对没有一丝心动。
再者,他们之间相差十年,最初的相逢也不过是他因为利益而布下来的一盘棋子而已,何来别的心思?
第11章
离京前,裴临渊特意去见了江渡月一面。
比起上次见面,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连大病初愈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惊梨失踪了,我这段日子要离开京城,去边疆找她。”裴临渊轻声说着。
对于未婚妻,他觉得自己该全盘脱出。
江渡月愣了愣,随后抬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阿渡,边疆现在还有战乱,你……你真的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看得出裴临渊对阮惊梨的在意,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阮惊梨做到这个地步。
“惊梨已经十六了,她既然选择了去边疆,那我们便应该尊重她的决定,不如等我们成婚后,再发帖子邀请她回来,那时候也名正言顺见她……”
一直沉默着的裴临渊突兀的出声打断她:“你说的对。”
“边疆危险,我应该早点把她找回来。”
“至于我们的婚事,先往后放放,等惊梨回来再做决断。”
江渡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原地僵了好一会才回神,合着她说了那么久,他就听到了第一句?
她咬唇:“阿渡,我们的婚事最迟在明年春日,不能再拖了。”
裴临渊刻意忽视心底那一丝烦躁,看着她温声道:“不急,到时候再说。”
江渡月一愣,眼眶顿时蓄满泪水:“到时候到时候,你每次都是这么说……裴临渊,你是真的想娶我吗?”9
裴临渊漠然的盯着她,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你哭起来不好看。”
江渡月神色空白一瞬,迟迟没有接过那个帕子,只是怔然的盯着裴临渊。
裴临渊移开视线,沉声道:“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会对外宣称在府中养病。”
江渡月牵强笑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裴临渊沉默一瞬:“这不是你该管的。”
说完,他便倏然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回到王府的时,正巧天色昏黄,恍惚中,他站在门口,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笑着扑入他怀中的阮惊梨。
可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方才只是幻觉。
用膳间,裴临渊失神地看着桌面上的菜:“怎么会上石榴?”
管家支支吾吾,嘴里那句“因为惊梨小姐离开了,所以上道石榴让您高兴高兴”死活出不了口。
裴临渊从前很喜欢吃石榴,没有将阮惊梨接入府邸之前,他会亲自上树摘石榴。
后来,阮惊梨吃了石榴就会浑身起疹子,胃里也会翻江倒海的疼。
为了她,他就再也没吃过石榴了。
能让一国摄政王用心的包容一个外人的喜好与习惯,她阮惊梨也算个能人。
裴临渊沉思许久,最后得出自己真的把阮惊梨看成一个晚辈。
既然是晚辈,那她去危险重重的边疆,他也该尽到长辈的指责,纠正她的错误,免得她命丧沙场。
这样想着,裴临渊也没了什么胃口用膳,挥手就让人撤菜。
“饭菜随时都可以吃,可是战场无眼,惊梨那边出岔子也只是一夕的事,你们现在去给我备一辆马车。”
听了这话,一旁的管家一脸的欲言又止。
阮惊梨如果去边疆,那好歹也是个将军,哪有将军那么容易出事?
可裴临渊一锤定音,再没有更改的余地,管家只好依言照办。
大雪纷飞,一辆马车从摄政王府出来,疾驰出了城门。
从南向北,一路颠簸。
裴临渊骑在马背上,看向北疆方向。
“阮惊梨,本王找到你,一定要打断你的腿!”
第12章
越往北,漫天的雪花便纷纷落下。
但裴临渊知道,阮惊梨就在北疆。
这些日子里,他每次听到边疆战起的消息,就仿佛听见一次某人的死讯。
“等她回来,本王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这样的话,跟随着裴临渊的随从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险些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打假打?
那肯定是假打,别说打,就是阮惊梨掉一根头发,裴临渊都心疼得不行!
天色渐渐暗沉,冷风袭来。
裴临渊早年间的旧疾也发作起来,人除了在马车上咳嗽,就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暗卫提议等明年春日,天气暖和些,再往北走去寻阮惊梨。
裴临渊却仿佛不知疲倦,果决的拒绝,昼夜不停地继续往北走。
越往北走,流民也就越多。
走在前方的探子将消息送回,说阮惊梨一去边疆,就率兵一千,夜袭敌营,斩俘敌军三千零二十一人。
可阮惊梨到底还是年轻,贪功冒进,追击匈奴残部的时候深入了敌方王庭。
至今生死未明。
得到消息的裴临渊立即加快了前往边疆的速度,他连日的咳血看得随从们心惊胆颤。4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惶恐,他在怕,怕阮惊梨出事。
自他们跟着摄政王起,就知晓阮惊梨对裴临渊是最特别的存在。
裴临渊不知道。
只是在阮惊梨出事后,他经常陷入梦魇,梦见那个小姑娘握着长樱枪倒在尸山上,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心底的恐慌便如同一滴墨晕染在白色宣纸上,越来越浓。
北疆,沙土之下到处都是将士的遗骸。
邝城城墙上,阮惊梨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匈奴营帐,问副将:“他们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匈奴大军共计五十万人。”
五十万?大夏驻守边疆的军队不过十万!
悬殊之大,让阮惊梨蹙起了眉,她按下心中情绪,一字一顿。
“我阮惊梨在此立誓,就算是九死一生之战,也定取他匈奴王的项上人头,以祭我阮家军千万亡魂!”
站她身后的副将神色满是欣慰,这些天里,他是见着阮惊梨一点点成长的。
她从小习武,又是阮家唯一的遗留下的血脉。
最开始他们只是想着,放谁做主将不是做,不如放阮惊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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