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坐在院子里,趁着闲散皎洁的月光,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一直到昆仑山子弟宵禁的大钟敲响。 璟华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院门忽而传来声响,灵瑶带着最后的希冀看了过去,看清人的瞬间猛然怔在了原地。 齐明霜在月色下浅浅笑着:“灵瑶神君,璟华替我置办修行用的物件儿去了,托我来跟您顺道说一声,也好让我熟悉熟悉环境。 第九章 从降生于世间起,灵瑶和璟华相识近
沧桑的声音悠悠响起:“瑶瑶,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人生在世不过眨眼之间,若你早些参悟这其中道理,也不会…罢了……”
直到此刻,灵瑶才终于明白那句话——
降世天地,孑然一身,孑然一世,踽踽独行,切忌回望,早知命数,何须此行。
第七章
泛白的天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在了灵瑶的眼睫上。
她微微皱眉,抬手遮住。
这是她离开九重天的第几日了?
灵瑶记不清,只记得这几天她像是陷入了沼泽,慢慢下陷。
半晌,她慢慢坐起身,望向了窗外。
难得是个晴日。
灵瑶眯着眼怔怔看着。
或许,她也该开始新生活了。
学着去适应没有璟华的生活。
再次回九重天,只不过是为了寻医仙开几服安神的汤药来。
刚到医仙办差的宫殿,就闻见了浓郁的药香。
“殿下,近日可好?”
医仙神君出门相迎,灵瑶跟着他去了偏殿之中。
“无妨,只是近些日子身子愈发疲弱了些,有些事情恍恍惚惚也记不太清了。”
灵瑶如实相告,“我今日前来,劳烦医仙大人替我抓两服安神的汤药。”
医仙抬眸看了她咿呀,轻声开口:“心疾难愈,殿下,您若依旧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怕是就……”
剩下的那些话他没说出口,看向灵瑶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怜悯。
堂堂战神遗孤,一介神君,却还要受缠绵病榻之苦。
灵瑶坐在一旁,望着手心里盛着热茶的琉璃杯盏,面无表情。
若此刻璟华在这儿,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人,会是灵瑶!
可惜,这就是现在的她。
“罢了,这是我的劫,天命难违,何苦再做无谓的挣扎。”
灵瑶轻喃着,眼底落下一片无人在意的落寞。
“大人!太子殿下召见。”
药童小跑进殿招呼着。
太子殿下?璟华回来了?
灵瑶坐在原地顿时屏住了呼吸,之间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心,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痕。
“太子殿下前来是所为何事?”
医仙有条不紊地起身,药童见灵瑶在这里,开口便有些支支吾吾:“殿下他、他带回来一女子,说是要您为其探探仙根……”
灵瑶闻言顿时明白了,心狠狠地刺痛一瞬,眼前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璟华带着齐明霜来探仙根,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才刚离开没多久,璟华就迫不及待想要将齐明霜带回九重天吗?
医仙看向灵瑶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足以宽慰。
灵瑶强扯出几分笑来:“医仙大人无需顾及我,抓药的事儿其他人去做就是了,殿下有令,您还是速速前去复命为好。”
医仙闻言最终还是拂袖离去,偏殿内寂静无声。
一滴泪,砸在了琉璃杯盏中。
灵瑶还是去看了一眼。
殿内,齐明霜怯懦仿若一只敏感受惊的小白兔一般依偎在璟华怀中。
初次登上九重天对于一介凡人来说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若是没有璟华的庇护,齐明霜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不会有。
他倒是肯为齐明霜周全好一切。
灵瑶站在殿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医仙大人,如何?霜儿她能否修行位列仙班?”
璟华的语气关切,齐明霜也颇有些紧张。
医仙平静地开口:“殿下,虽然现在仙根还不算稳定,但若是经过潜心修炼,渡劫飞升也并非绝无可能。”
此话一出,璟华和齐明霜一同松了口气。
齐明霜欣喜地抓住璟华宽大的衣袖:“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害怕分开了。”
璟华看向她的眼神温柔似水,眼里的宠溺让灵瑶觉得陌生。
下一瞬,便听见璟华说——
“过几日,我就陪你去昆仑山修行,那里的灵气养人,届时我便带你见我的师父。”
第八章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割断了灵瑶的神经。
当初她在昆仑山渡劫飞升时,璟华全然不曾在乎过她的性命。
昆仑山灵气养人,可终究是灵物择主。
齐明霜不过是肉体凡胎之身,自是承不住这灵泽浩荡。
可她有璟华在,要什么要不到?
灵瑶心中忽而翻涌这一阵酸涩,在心底逐渐蔓延、侵袭。
原来,璟华真正爱一个人时,竟是这般模样。
她从未知晓过。
璟华坦言瞥到殿门处那一截素袍的衣袖,下意识便拧起了眉:“瑶瑶?你在此处作甚?”
灵瑶正欲离开的步子被钉在了原地,浑身僵硬。
她回过头,对上璟华那双熟悉的眼眸,她竟说不出话来。
璟华跟齐明霜拉开了些距离,上前几步:“你怎么来这儿了?身子不舒服?”
灵瑶没回答,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那么温柔,明明话语那么关切。
可他是怎么做到,在自己离开后的几日内,就决定了以后的一切?
世间最毒刀,不过温柔。
璟华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灵瑶来时的路,试图探究些什么。
这时,被扔在原地的齐明霜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灵瑶:“这位神君是?”
听到此问,灵瑶恶意的想听璟华怎么回答。
千百年的青梅竹马,还是成婚三百年的前妻,亦或是其他。
但最后,看着璟华有些为难的神色,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又见面了齐姑娘,我是灵瑶,是璟华的好友。”
“您是他即将成婚的妻子?很般配。”
灵瑶尽量将她和璟华的关系说的清白些。
齐明霜像是信了,她点了点头:“小女齐明霜见过灵瑶神君,待我们成婚时定当给神君送上帖子,还请神君赏面吃个喜酒。”
成婚,帖子…..
一字一句,听在耳中,灵瑶心痛如刀绞,面上却依旧笑着答应:“那是自然。”
最后,许是璟华心软,转头看向齐明霜:“你先去跟医仙取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和仙草。”
齐明霜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跟着医仙离开了。
大殿内一时间静得有些过分,两人相对而立,别无他言。
璟华看着身子有些单薄的灵瑶:“师父传信说你这些日子修炼有些急于求成了,你当真无事?”
“我能有什么事?”
灵瑶反问着,看着璟华被噎住的神情,又一次心软。
在璟华面前,她从来做不到狠心。
灵瑶垂下眼睫,盯着璟华腰间的玉佩,声音微哑:“璟华,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你会如约为我庆生的,对吧?”
那个在梦魇中困住她的生辰。
她不知道会不会像曾经做过无数遍的梦里一样,自己的生命也会在这一天终结。
不管如何,灵瑶想任性一次。
从前的那些孤单的日子,她每年生辰都是和璟华一起度过的。
这一次,她也还是想和他一起度过。
璟华没有拒绝:“好。”
听到这个答案,灵瑶却笑不出来。
最后,只是沉默的绕过他离开。
璟华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灵瑶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离开的那一刻,外面天色阴沉。
灵瑶的身影很快便从九重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
转眼,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定格在灵瑶生辰的这一天。
今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灵瑶一大清早便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了从前不曾穿过的艳丽红裙。
甚至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那些脆弱,死寂。
今日的她是那般漂亮有活力,就像璟华喜欢的齐明霜一样。
她还特地学了人间的长寿面,做了一桌子璟华喜欢的菜。
然后坐在院子里,趁着闲散皎洁的月光,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一直到昆仑山子弟宵禁的大钟敲响。
璟华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院门忽而传来声响,灵瑶带着最后的希冀看了过去,看清人的瞬间猛然怔在了原地。
齐明霜在月色下浅浅笑着:“灵瑶神君,璟华替我置办修行用的物件儿去了,托我来跟您顺道说一声,也好让我熟悉熟悉环境。”
第九章
从降生于世间起,灵瑶和璟华相识近两千年。
她以为他们应该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此刻,灵瑶只觉得好陌生。
“无妨,若无事你便先行回去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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