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查出癌症后,自觉时日无多,甚至已经在偷偷摸摸写遗书了。我们叫她去医院治疗,她也不肯,说去了医院也是浪费钱。 师兄人高马大的个子,提起这事,居然说得眼眶都红了。 施曌更是止不住地哽咽,看了下师兄弟们,坚定地说道:“师傅教了我们怎样成为一个舞者,这最后一支舞,我们一定要为师傅一个人跳!” 师兄却迟疑道:“可你如今已经不跳古典了,还能找跳《梁祝》吗?” 施曌对此,只轻轻一笑:“你别忘了,我可是当年的首席,我说能,那就能。
好寂寞啊。
第26章
之后的每一天夜里。
梁庭深都会梦见施曌,梦见二十岁的她,稚嫩的脸庞,和绝不认输的性子。
梦见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园的模样,他装作融入其中,实则觉得无比幼稚,于是藏好了自己,附和般地与她玩耍。
梦见施曌生产时,他焦心地站在病房外面,听着施曌一声声痛苦的哀鸣,第一次后悔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在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便为他生子。
梦见楠楠第一次发烧,无论施曌怎么哄,她都不肯入睡,张着嘴巴狂嚎,那些泪珠最后全落在了施曌的手背上,也是第一次烫到了他的心上。
梦见施曌第一次被楠楠叫“妈妈”时,眼眶瞬间就红了的模样。
她录下视频,发给他。他也在那边,看这个视频看了无数次。
梦见一家三口在楠楠三岁生日时,围坐在茶几前,看着楠楠奶声奶气地许愿道:“我想要爸爸妈妈和楠楠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吗?
梁庭深都已经快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和施曌单独出去了。
在这段婚姻里,除了追求的时候,他有去接过施曌出去玩,确定关系之后,他便经常用“我很忙”的借口去敷衍她。
到底是需要怎么样的爱,才能忍受像他这样的男人?
自私的,心里有别人的,绝情的男人。
和赵漫宁在一起,确实是梁庭深年少时分没能获得的一件憾事,所以他才会一直念念不忘,想尽了办法也要得到她。
可真得到了赵漫宁,她闭上眼睛,等着自己亲吻她时。
梁庭深的眼前又会出现施曌的模样。
他到底爱谁?
还是说,他两个都爱?
梁庭深挣扎了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他尽力尽为地当好赵漫宁的男友,却始终不肯越过那条红线。
他没法在自己不确定心意之前,吻赵漫宁,或者有更为深入的行为。
他已经在和施曌在一起时,用“替身”伤害了施曌,他不能再做错一次了。
可越是和赵漫宁在一起,他的心就越沉重。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自虐,痛苦得反复纠缠,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在他们在一起一周年那天。
梁庭深陪着赵漫宁又去看了一次烟花,漫天烟花下,赵漫宁哭得无声无息。
可他终于确定,他爱上施曌了。
年少的“不可得”,终于在得到后,皆数化为了尘埃,散在了空气里。
梁庭深细细擦去赵漫宁脸上的泪珠,然后坚定地说道:“漫宁,我们分手吧。”
就这样这场本就是“意外”和“错误”诞生的感情,彻底结束。
分手后,梁庭深发了微博,向所有人坦白,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有想让施曌看见的原因。
只是,施曌实在太过于拒绝,她一消失,便是一点留恋也不肯给。
三年里,他将近一个月去一次法国,可次次来见他的人,都是楠楠的小姨。
他从小姨那问不出施曌如今的电话号码,也问不出施曌的下落。
他只能祈祷有一天,施曌能回心转意,至少能出现一次在他的眼前,好让他来挽回这段迟来的感情。
而就在今天,施曌出现了。
第27章
梁庭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施曌的手,那柔软又有韧性的手,曾经无数次轻抚过他的身躯与脸颊。
只是他不曾重视。
而失去后,再次触碰,却在顷刻间达到了灵魂的颤抖。
他想要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于自己的吸引力从没有减弱过。
不知不觉,哪怕施曌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可他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像是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梁庭深想了很多,可实际上,对于施曌来说,不过是弹指般的时间。
她见梁庭深始终沉默,没有解释,也没有理由,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梁庭深下意识便想跟上去,却只听见施曌冷冷的声音。
“别跟过来。”
就和训狗似地,施曌只一句话,梁庭深便再不敢上前。
施曌再次走进化妆间,便见演员朋友们都围聚再里头,明显是只等着她一人了。
师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你和你前夫……需要我们帮忙吗?”
施曌摇头,并不想多说:“我们聊聊师傅的事吧。”
师兄确认她不是硬撑,便暗自松了口气,说起他们原本的计划。
“下个月不是师傅从业五十周年的纪念日。我们打算诓骗她亲自上场,演一出只有咱们师兄弟几个的《梁祝》,改宽的戏服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怕师傅拒绝上台。”
施曌一愣。
她从未想过师傅也会有不想上台的那天,在师傅心中,戏比天大。
“师傅查出癌症后,自觉时日无多,甚至已经在偷偷摸摸写遗书了。我们叫她去医院治疗,她也不肯,说去了医院也是浪费钱。”
师兄人高马大的个子,提起这事,居然说得眼眶都红了。
施曌更是止不住地哽咽,看了下师兄弟们,坚定地说道:“师傅教了我们怎样成为一个舞者,这最后一支舞,我们一定要为师傅一个人跳!”
师兄却迟疑道:“可你如今已经不跳古典了,还能找跳《梁祝》吗?”
施曌对此,只轻轻一笑:“你别忘了,我可是当年的首席,我说能,那就能。”
放大话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上下嘴皮一沾,轻而易举便能说出口。
可真要实现这一大话,却是难上加难。
翌日,排练室里。
施曌凭着记忆,跳了几个古典的动作,却是漏洞百出。
她正沮丧着,便听见了救星的声音:“施曌,你怎么突然想跳古典舞了?”
宋知闲将外套脱下,一步一步从室外走了进来。
他知道今天是来教她跳古典舞的,因此灰色大衣下,是一件舒服的绵绸衣。
施曌在朋友圈看见宋知闲回了国,只是尝试地问问看,却没想过宋知闲很快答应了下来。
这三年,他们都住在法国,又都有古典舞的底子,哪怕宋知闲明面上说是要弃舞从商,可每月一次的舞蹈会,他是一次也没落下过。
一来二往,两人彻底熟络了起来。
“我也是脑子一热,就把这事揽了下来。要是被他们知道我现在的古典舞水平,肯定不会让我上场的。”
“我师傅的徒弟,也和我师傅一样,戏比天大。不会让我一个忘得差不多的人去跳《梁祝》。”
施曌苦哈哈地说道。
可宋知闲却是一顿。
他有些惊讶,试探地问道:“你要跳《梁祝》?”
施曌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个舞蹈很有难度,学呗。多跳会,我就不信,一个月我还没法完整跳下来一首《梁祝》。”
宋知闲却是抿唇一笑,颇有些自得。
“那你算是找对人了。”
这回轮到施曌惊讶地看着宋知闲了。
便见宋知闲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不知道吧,当年我就是凭着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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