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明长手长脚,一个人就霸占了她的铁架子小床。 入秋了,天凉。 宋秋晚本想帮他盖个被子,却在靠近时意外听到一声含糊的梦呓。 起初她还没听清,俯身凑到他嘴边,“明月”二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耳中。 宋秋晚直起身,平静的望着酣睡的梁景明,心底再无一丝波澜。 只轻轻说了一句:“梁景明,很快,你就自由了。 宋秋晚转身出门,在中药房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就去食堂领了早饭,她回宿舍时,梁景明已经醒了。 他正坐在床边,桌上还摆着她买的火车票,一见她回
不知道的恐怕真会以为,他和苏明月才是两口子。
宋秋晚依旧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吃饭。
可桌上的一位心眼直的婶子,却大咧咧喊了出来:“陆营长这端茶倒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和苏明月是两口子。”
“对了,我还听说你把苏明月这个大姨子接到家里照顾,把自己老婆挤去宿舍住了,这事是真的吗?”
饭桌上人多,苏明月的脸顿时就挂不住。
一双眼中浮起水雾,委屈着抹眼泪。
“我也不想打扰妹妹跟妹夫,但实在是男人不在家,房子又塌了,我的手也受了伤,要不是无处可去……”
她话锋一转,突然抬眼看向宋秋晚。
“倩倩,你要是不高兴,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房子塌了一半,也是能住的。”
宋秋晚还没说话,梁景明就急了。
“胡说什么,房子塌了怎么能住?你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等卫国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说着,他转头看向宋秋晚,眼含警告。
“我们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瞧瞧。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被警告。
宋秋晚不动声色地减去眼底情绪,再抬头又变成了那副温和平静的样子。
“你说得对。”
话落,有人小声嘀咕:“陆营长媳妇可真大度,换我可不乐意。”
宋秋晚假装没听见,继续吃饭。
她不是大度,只是不在意了。
小插曲被揭过,饭桌上又恢复了一片热闹。
梁景明不知怎的,一直闷头喝酒,众人散伙时,他已酩酊大醉。
几个热心肠的老哥想着小别胜新婚,不顾宋秋晚阻拦,强行把人送到了她卫生所的小单间里。
梁景明长手长脚,一个人就霸占了她的铁架子小床。
入秋了,天凉。
宋秋晚本想帮他盖个被子,却在靠近时意外听到一声含糊的梦呓。
起初她还没听清,俯身凑到他嘴边,“明月”二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耳中。
宋秋晚直起身,平静的望着酣睡的梁景明,心底再无一丝波澜。
只轻轻说了一句:“梁景明,很快,你就自由了。”
宋秋晚转身出门,在中药房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就去食堂领了早饭,她回宿舍时,梁景明已经醒了。
他正坐在床边,桌上还摆着她买的火车票,一见她回来,就锐利质问:“你去首都干什么?”
宋秋晚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梁景明质问她,是在担心什么?
是怕她去首都闹,对苏明月不利吗?
但她还是咽下了到了口中这些话,因为问到答应也没有意义。
宋秋晚放下早餐,若无其事上前收起票:“没什么,卫生所外派我去学习,我提前准备了车票。”
“先吃饭吧。”
宋秋晚递上筷子,她的神态太过自然,梁景明便没再深究。
随后又是小半月过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宋秋晚的辞职审批已经通过了。
接班的卫生员虽然还没掌握全部技巧,但宋秋晚贴心地给她留了笔记。
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字体,接班的卫生员叹了口气:“苏大夫,你的膏药和针灸术,我家做了几十年中医的爷爷都自愧不如,你离开卫生所真是太可惜了。”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宋秋晚。”
宋秋晚回头,就见梁景明走了进来。
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却没在意。
只是催促宋秋晚:“明月最近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你跟我回去看看。”
原来是为了苏明月,难怪梁景明主动来找人。
宋秋晚已经见怪不怪。
她把手里的册子推给接班的卫生员,耐心叮嘱:“你先自己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我。”
说完,她背起药箱,路过梁景明。
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走吧。”
一进家门。
宋秋晚发现屋子完全变了样。
之前空荡荡的屋子,现在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苏明月买的缝纫机,又多了钻石牌电风扇,角落里甚至还有一台昂贵的雪花牌冰箱。
看着床边的毛绒地毯,宋秋晚下意识捏紧了药箱背带。
苏明月见她回来,作势就要下床,被梁景明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
“你坐着别动,当心身体。”
紧张的模样,就好像苏明月是个瓷娃娃。
宋秋晚面容平静,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垫在了苏明月手腕下面。
后者捂着心口,表情痛苦,像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干呕。
梁景明见状,立刻拿出了腌渍好的梅子干,直接喂到了苏明月唇边。
苏明月吃了梅子干,神情松懈下来。
“好多了,谢谢陆大哥。”
说完,她又抚着肚子,笑着朝宋秋晚解释:“倩倩,你千万别介意,这孩子闹得厉害,胃里总是泛恶心,就只有吃点酸的才能好。”
宋秋晚认真把脉,没有多余的反应。
只淡淡说:“孩子很好,你害喜可以多吃点酸的新鲜水果,正好有冰箱,方便储存。”
梁景明闻言,直接说:“那你陪着明月,我去买。”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出了门。
梁景明一走,苏明月就立马换了一副样子,搓着手腕处宋秋晚刚碰过的地方,斜睨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宋秋晚,梁景明对我这么好,你真的不在乎?”
苏明月挑衅,宋秋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平静开口:“我在不在乎,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便收起药箱离开了。
活了两辈子,她其实很疑惑,明明是亲姐妹,为什么苏明月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就对她有敌意?
有时候,苏明月眼里还有她看不懂的嫉妒。
可苏明月才是那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自己有什么值得苏明月嫉妒?
想不通,宋秋晚也懒得去想。
……
转眼,就到了离开的前一天。
宋秋晚想着,自己去了首都,恐怕就很难再回来了,于是就又去了镇上,给姥姥买了很多纸钱。
没想到,却在供销社遇到了梁景明和苏明月。
苏明月和梁景明一起站在橱窗外,面前是一排排奶油蛋糕。
梁景明指着最贵的那种蛋糕对苏明月说:“你想吃,那就买。”
卖货员喜笑颜开:“同志,您对媳妇儿可真好。”
他的手臂始终护在苏明月身后,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反驳。
宋秋晚就站在他们身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没上前,沉默转身,只当没见过他们。
回到卫生所。
宋秋晚正好遇上来看病的政委媳妇。
对方是个热心的嫂子,叹着气,满眼怜悯:“苏大夫,你和陆营长的离婚报告批下来了,我家政委让你们有空去拿离婚证。”
宋秋晚笑着点头。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当即决定,下班后就去叫上梁景明,一起去领离婚证。
下午五点。
宋秋晚回到家,推门进屋,刚喊了一声:“梁景明……”
却见梁景明和苏明月紧挨着坐在桌前,他正笑着给苏明月地上一块蛋糕。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梁景明收回手,有些僵硬地起身招呼她:“你回来得正好,桌上的蛋糕……是我跟明月特意给你带的。”
看着那拆封的蛋糕,宋秋晚心里竟觉得有些讽刺。
她面上不显,只说了一句:“我奶油过敏,吃不了,政委叫我们去一趟。”
听到这话,梁景明便起身跟着走。
一直没作声的苏明月,却突然捂着肚子喊痛:“哎呦,陆大哥,我肚子忽然一抽一抽疼……”
梁景明关心则乱,抱起苏明月就往卫生所跑。
关心则乱,他都忘记了宋秋晚是大夫。
只匆匆对宋秋晚说了一句:“你先去找政委,我晚点到。”
宋秋晚什么都没说。
独自去找了政委,领走了自己那份离婚证。
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宋秋晚长舒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她就彻底走上了和上辈子不同的路。
也彻底,和梁景明分开。
她将会有全新的人生。
回卫生所宿舍的路上,宋秋晚遇到了梁景明。
梁景明皱着眉头,行色匆匆,直奔她而来。
“我临时接到命令,要去执行任务,这几天你就搬回家去住吧。”
“首都那边来了电话,你妈这两天就到,你回去好好照顾明月,也能趁这次机会,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梁景明一直以为,苏家父母不喜欢宋秋晚,是宋秋晚性格不好,不讨喜。
谁能想到,会有父母天生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此刻,宋秋晚也无意解释。
只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你忙你的去吧。”
宋秋晚的温顺,叫梁景明脸色缓和许多。
他甚至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就挺好,如果你今后都这么懂事,我愿意让你一直跟我呆在军区。”
说完这话,他便匆匆离开了。
宋秋晚看着梁景明的背影,唇角一点点勾上讽刺。
“你愿意,但我不愿意了。”
和梁景明分开后,宋秋晚回到卫生所。
背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小挎包,提着给姥姥准备的祭品,离开了。
刚走出卫生所,又撞上了看完病离开的政委媳妇。
看着大包小裹的宋秋晚,政委媳妇满眼诧异:“这就走了?我听说梁景明出任务去了,你不等他回来告个别吗?”
宋秋晚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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