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俩的这三年,只在距离上短暂地分开了一下,至于其他的么,则在稳步地、持续地发展下去。 许栀意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卫琢,第一瞬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心中有许多想说的话,可真到了这一刻,忽地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卫琢就在她身前轻哼了一下,随即温和问道:“时差调好了吗?” 许栀意点了点头σσψ,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好久没来巴黎,乍一下回到这,还有些不习惯。 卫琢紧紧盯着许栀意,
顿时嘘声,只是轻声嘱咐司机道:“开平稳些。”
许栀意就这么越睡越深。
直到车辆缓慢地开进一个静谧的小区。
小区大门上用各国文字写了相同的内容:“欢迎各国选手来到奥运村!”
第18章
车在一小时后缓慢地停下了。
许栀意在车停后的瞬间,便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望向沈确。
“到了?”
沈确嗯了一声,率先下车,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通知,才对犹如树懒般惺忪下车的许栀意说道:“走吧,咱们就住在这一栋。”
许栀意此时大脑都已经不能思考了。
办理完入住后,便一头扎进了床上,几乎是瞬间便陷入了沉睡。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许栀意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饥肠辘辘地走在奥运村的食堂里。
点了碗面条,便坐在餐厅的一角,迅速进食。
忽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许栀意一边嗦面,一边抬头看。
是三年不见的卫琢,鸭舌帽隐没了他的五官,隐隐勾勒着他精致冷淡的侧颜轮廓,一截下颌的弧线漂亮,还有那淡色的唇,都显着他的好颜色。
三年过去,卫琢还如同当年的少年一般,见她第一眼,便冰雪融化成涓涓细流。
许栀意心下安稳许多。
这是她第一次以个人身份参加奥运会,前些天就在微信上和卫琢约了见面,既是叙旧,也是为了找些底气。
这次分开,两人没像之前那样,失去了联系。
而是整日整日地微信联系,大到自己单打选择了什么打法,小到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许栀意总是孜孜不倦,乐于分享。
卫琢也是如此。
甚至当卫琢决心回到男单的路上时,第一个告诉的,便是许栀意。
所以他俩的这三年,只在距离上短暂地分开了一下,至于其他的么,则在稳步地、持续地发展下去。
许栀意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卫琢,第一瞬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心中有许多想说的话,可真到了这一刻,忽地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卫琢就在她身前轻哼了一下,随即温和问道:“时差调好了吗?”
许栀意点了点头σσψ,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好久没来巴黎,乍一下回到这,还有些不习惯。”
卫琢紧紧盯着许栀意,盯得太紧,险些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许栀意也被他这炙热的眼神,搞得连碗里的面都吃不下去了。
“你老盯着我干嘛?上次在法国,我们不是才见过。”
她娇嗔般地讲话,连耳垂都有些红了。
卫琢倒也没太过分,点到为止。
等察觉到他的眼神移开时,许栀意却又内心隐隐的失落,连忙将情绪压了下去。
“你看了男单签到表了吗?”
她神色严肃了几分:“这次奥运,好几个男单大满贯都来了。”
卫琢也叹息了一口,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不止大满贯,还有你的前男友也加入到这个混局里了。”
“以他这几年的水准,我就算是遇上他,胜率也不算太高。”
许栀意难得在他面前沉默了下去。
贺京川在她转了女单后,也迫不及待地转了男单。
没了女搭档之后,他打球更加粗暴,几乎每场比赛都打得对面选手筋疲力尽了为止。
可这样透支式的打法,他又能打得了几年。
许栀意偶尔会在比赛场地上遇见他,匆匆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状态随时都是紧绷的。
整个人随时都有崩坏的危险,可她没义务对他说这些。
许栀意收回发散的思维,只说道:“谁赢谁输,上了比赛场地才知道。”
“你未必会输给贺京川,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她扬起笑,真心实意地说。
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有如冰块般寒冷的轻讽。
“哦,是吗?你真心觉得卫琢能打赢我?”
许栀意浑身一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地转过身去。
便见到一脸嘲讽之意的贺京川。
第19章
贺京川靠近了几步,带着他惯有的压迫气质,铺天盖地朝许栀意压去。
许栀意拧起眉,完全地无视了眼前的这个人。
只侧过头对卫琢说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对贺京川来说,怒骂和嘲讽,都不比许栀意这样彻头彻尾的无视来的痛苦。
他眼底不由自主地溢出愤怒,就像是这些年不断挣扎的每一个晚上一样,被带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
直到鲜血淋漓了为止。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可真在许栀意这体会到漠视后,那带刺的鞭子,就像是重新被她泼上了盐水,痛苦猛地翻了好几倍。
极致的痛楚下,贺京川失控地握住了许栀意的手。
却在看见她轻拧着眉头时,又迅速地松开。
“你就这样厌恶我?连看见我都不愿?”
许栀意几不可闻地又皱深了眉头。
他这般的语气,倒像是还没走出来。
可又怎么会呢?以贺京川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三年了,还记得她一个前女友?
许栀意诧异地看向他。
“贺京川,我不讨厌你。只是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寒暄而已。”
她尽量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说道:“你看,我们一个男单,一个女单,除了今年我们都代表华国出战,我们压根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贺京川却直接地指向了卫琢。
“他也是男单,为什么你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却连和我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许栀意更是诧异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回道:“因为他是我朋友,是我在乎的人。”
这一刻,贺京川再次尝到了三年前的绝望。
这绝望压着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先走了。”
他藏在身后的手紧攥着,指尖泛白,像是在用痛苦压着什么。
许栀意一下没缓过神来,便见方才还执着地要一个答案的男人,此刻便沉着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直觉告诉她,贺京川不对劲。
“许栀意,别看了。”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卫琢,忽地开了口。
许栀意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走吧。”
她没再看贺京川的那个方向,和卫琢转身离开。
……
砰!
随着一声巨响。
从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光,又被贺京川毫不留情地关上。
室内又重归于黑暗。
窒息般的空间里,只能听得见他急促的粗喘声,带着极致的疯狂与失控。
“为什么无视我?”
贺京川呢喃着,整个人坐在床尾的地板上,手指蜷缩着。
他额上依稀出着冷汗,顺着高挺的鼻子慢慢滑落。
“为什么……”
不住的呢喃就像个咒语,一直困着他,将他的光撕碎,将他的理智吞噬。
三年了,每一天夜里,他都能梦见许栀意离开时的那个画面。
梦见她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忽视我的爱?”
“贺京川,你觉得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了吗?”
“我不要你了,离开我的世界,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贺京川,你就是个废物。只有卫琢才是我最好的搭档,他比你强多了。”
“……”
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许栀意说过的,那些是他杜撰出来的。
而此刻,贺京川的脑子里,又嗡嗡地出现了这些声音。
他呼吸又变得急促,匆忙地扯开包,颤抖地拿起白色药瓶,颤颤巍巍地打开后,本想一口服下。
却因为无力,而松开了手。
药瓶滚落在地,无数白色药丸四散逃开。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第20章
许栀意上楼时,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诧异地回头看去,却是好久不见的罗特教练。
不过三年,他的胡须居然添了几丝银色,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几年。
许栀意正想开口寒暄,却见他一脸焦急地略过自己,往楼上跑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能让罗特教练如此忧心的人,除了贺京川,还能有谁?
想起贺京川刚才走时的不对劲,许栀意再迈不出一步,整个人都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们都已经分手了,贺京川就算是出事,也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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