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都仿佛还响起男人温柔地叮嘱,她怎么也不明白,今早出门还好端端的人,此刻就这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了。“女士,节哀顺变。”医生早就见惯了这副场面,挣脱她的手腕,身后的护士推着担架离开。林听雪此刻突然崩溃,抓着病床的金属柄不让他离开,“爸爸,爸爸,别走…”声音已经完全破碎地不成样子。两个护士对视一眼,语气还是那样温柔,说的话却残忍无比,“小朋友,要看最后一面吗?我们一会儿得推去停尸房去了。”
林听雪坐在手术室外,看着灯光亮起,久久未未熄。少女垂着眼坐在地上,满身狼狈。
直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哒哒哒”声,视线中出现一双熟悉地鞋子,她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眶立刻红了,哑着声音,“妈妈,爸——”
还不等她说完,“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安静地医院响起,不少人投来好奇地打量。女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右脸很快火辣辣的疼意,少女被打的偏过了头,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妈妈…”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别叫我妈。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叫一遍这个词,我就有多恶心。”
她脚步一滞,僵硬地一动没动。
徐婉清指着她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大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爸爸怎么会出车祸,为什么当时你要给你爸打电话,为什么,你,你简直就是个祸害。怎么死得不是你!!”
尖厉的声音像是穿过耳膜,到达心脏,女人一声声质问,林听雪脸色苍白,唇张了张,几秒后,攥紧的手指忽地松开。
少女站在原地,神色悲戚,唇边蔓延上一丝苦笑,是啊,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她呢?
眼泪无声地落下,大颗大颗地砸向地面,滚烫又炙热。
三个小时后。
手术灯熄灭后,医生把林怀安推出来,他取下口罩,看了两人一眼,抿着唇,像是于心不忍,过了几秒后,他摇摇头,对两人进行最后的宣判,“我们尽力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18岁的人生好像也在这一刻也熄灭了。
铺天盖地的悲痛席卷而来,下一秒,林听雪立刻跪了下来,歇斯底里地抓着医生的手腕,哭的不知所措:“求求你,医生,你再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了,你再去救救他,他一定有救的是不是…”
女人拽着医生的手,轻轻摇摇头,想张口说话时,却在这一刻发觉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晃了晃,脸色白得不像话。
“老婆,一会儿林林高考结束,我们给她好好庆祝一下吧,你一会儿下班多买点菜。”
耳边都仿佛还响起男人温柔地叮嘱,她怎么也不明白,今早出门还好端端的人,此刻就这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了。
“女士,节哀顺变。”医生早就见惯了这副场面,挣脱她的手腕,身后的护士推着担架离开。
林听雪此刻突然崩溃,抓着病床的金属柄不让他离开,“爸爸,爸爸,别走…”声音已经完全破碎地不成样子。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语气还是那样温柔,说的话却残忍无比,“小朋友,要看最后一面吗?我们一会儿得推去停尸房去了。”
停尸房?
她的唇张了张,重复一遍,品尝到苦涩的味道,多么陌生的词啊。
她伸出手,想揭那层白布,几分钟过后,悬在空中的手又颤抖地收回来,最后只抓紧那双冰凉地手,贴在自己的额头,哭着摇摇头:“爸爸,我不拉琴了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不是说我今天高考结束给我庆祝的吗?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几分钟后,护士强制的扳开她的手,还是推着离开了。
少女跪在地上,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徐婉清双眼也是红肿的,此刻回过神来,冷眼看着她,眼神像淬了毒,失控地大喊:“如果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死,怎么会死,该死的人是你,是你啊!”
她手中的包劈头盖脸地砸向她,金属链划过耳朵,留下一道血痕,林听雪麻木地跪在地上,表情木然,迎接着女人的怒火。
两人的动静太大,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旁的路人看不下去了,赶紧走过来制止住她的行为,挡在女孩儿面前,“干什么呢?”
“干什么,我是她妈,我教育女儿怎么了,你管的着么。”
“哪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再说了,这里是医院,没看到旁边写着保持安静吗?”
女人发出一声冷笑,伸着手就要去拽林听雪,tຊ她此刻安静地垂下眼,好像与周围的一切无关。
爸爸,您说妈妈的爱,是怎么样的呢?
可惜,再也不会有人捂着她的耳朵了。
两人的争执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徐婉清却好像已经失控,一双眼睛充了血,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一旁的护士很快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招呼着人过来,“快去叫陆医生。快去!”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来,看着女人的模样,冷静开口,“上镇定剂。”
镇定剂?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林听雪也知道不是个好词,擦了擦眼泪,赶紧站起来,“妈妈,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徐婉清看着身前的女孩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嘴里念念有词着,“都怪你,你是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你和那个人一样,都不得好死。”
林听雪握着她的那双手渐渐垂下,怔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眸眶一热,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滚烫的热意灼伤了皮肤,耳朵上的伤痕好像也在此刻隐隐作疼。
很快有人控制住了徐婉清,歇斯底里地尖叫声响彻医院,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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