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要将您的半数财产捐出去啊……” “要不是您儿子聪明,拿一笔钱摁住了那律师,恐怕……” 我皱眉看着。 贺氏集团在贺南祈一开始接受的时候,已经濒临倒闭了。 我嫁给贺南祈时也并非一无所有,我自己一手创办了金融公司,比贺氏集团的规模要大很多。后来和他结婚,为了帮助他渡过难关,我这才把重心放在他的公司。 生孩子后,贺容森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9 我这才将所有的精力留给了
我太太平时身体很健康。怎么会死呢?求求你,救救她。我们还没有办金婚呢……”
张医生一愣,旋即无力抬头:“贺先生,你太太早已病入膏肓了。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贺容森看着那缓缓被盖上的白布,忽然嘶声喊道:“刚刚我妈还好好的,她还有力气和我爸吵架,怎么可能会死啊。”
“张医生,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一定是在开玩笑。”
贺南祈一把扑在了我上,泣不成声:“晓晚,你怎么能先走了呢?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你明明说过的,你会陪着我走完这一辈子的……”
可是被白布盖上的遗体始终没有回应。
张医生站在旁边,只觉得无力。
面对病人重病不愿治疗觉得无力,面对普通人抱着渺茫的希望欠下巨额医药费,最终手术成功,以为终于迎来曙光的时候。
病毒再次扩散,两三天就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
他更觉无力。
医生便是如此,一生都在死神手里抢人,一生又都在感慨医无止境。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贺南祈:“贺先生,关于你太太的病情,我想我还是应该告知你。”
“你和我来办公室吧。”
贺南祈抬起垂丧的头,和那双混沌的眼。
如今垂髫老人四字在这个一生叱咤风云的霸总身上,才有了具象的表现。
医生办公室。
张医生调出了我胃部CT:“贺先生,您太太确诊胃癌已经三个多月了。晚期。”
话落,贺南祈坐在椅上猛地抬起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胃癌?怎么可能,她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张医生又从抽屉里拿出我的病例递过去:“确诊时,我就已经和她说联系家人,当即安排住院。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甚至还说希望早点死。”
我当然希望早点死。
这样我才能早点回家,原世界的我彼年十八,正是青春年华。
第9章
这句话如刀割在贺南祈的身上。
贺氏总裁,西装革履,纵是老了也风光无双。
可如今他的双眸里再看不见一丝傲气,只是攥紧病例单,泪一滴滴掉落。
张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太太年龄也大了,纵是化疗干预,你又何尝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呢?”
“现在这样体体面面的走了,或许是她最想要的结局。节哀吧。”
……
贺南祈回到家,家里空落落的。
客厅里还挂着他和我的结婚照,柜台上摆放着我们的全家福。
他娶我并非真心,我一开始便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我嫁给他时也并非动过真心,他娶我无非是因为需要一个趁手的工具,而我嫁他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婚后五十年,他待我也是真心好过。
所以到后面我也以为他忘了陈如语,我也曾犹豫过,留在这全他一个白头偕老的愿望。
可如今才发现我的犹豫是一个笑话。
婚后第六年,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当时胎位不正,医术也并不如现在发达,医生说一尸两命的风险很大。
那天他穿着无菌服进入手术室,看着一捆又一捆被鲜血浸透的纱布,看着我疼痛难忍扭到一起的五官,他就下定决心握紧我的手,声泪涕下:“晓晚,你一定要撑过来。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不要抛下我一个人……”2
那时的他句句真诚,所以哪怕我并不爱他,我也是将他当成可以付诸一生的搭档。
可如今呢,誓言在上。
贺南祈发觉竟连我生病,他都未曾发觉。
可这些苦难又何尝不是他给我的呢?
我本不想生孩子,是因为他极力想要,我才受了这生育之苦。
我本身体康健,是因为贺南祈酒精过敏,所以外出应酬时,是我代替他和客户喝了一杯又一杯,才让他的商业版图越扩越大。
也因此我年纪轻轻得了胃病。
最严重的一次,胃溃疡,胃里出血。
医生再三劝告让我别再喝了,可在重要的场合,见贺南祈左右为难的模样,我还是喝了。
贺南祈布满皱纹的手捂住脸,眼泪一滴滴留下。
我看着这画面只觉得反胃。
我问系统:“到底要待在这什么时候?”
系统无奈道:“快了,你再等等。”
忽然,门外有开锁的声音。
他猛然抬头,却发现是刚将我送去火化完的儿子贺容森。
贺容森就骨灰坛放在入户岛台上,旋即丧着脸紧挨着贺南祈坐下:“爸,斯人已逝。咱们都应该要往前过……”
贺南祈在商场上纵横那么多年,但这是第一次他在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脸上看到伪装。
他在伪装难过。
当然,我也能看出来。
我十月怀胎,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血肉。
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我也不例外。
然而到此刻,我却不觉得难过。
失望攒够了,就不会难过了。
此刻,贺南祈却觉得恍惚。
生下这个孩子时,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教育有缺失。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他的老路。
可如今孩子四十有三,从小他上的是国际学校,长大后更是各大院校随他选择,他想要走任何路,他作为父亲都已经为他铺好。
可他的眼里却好像只有利益,并未有过亲情。
他看着这样的孩子,如坠冰窟。
贺容森怔了一瞬,才道:“妈都七十岁了,身死乃常事。但是爸你不同,你身体还健康。陈阿姨对你也还念念不忘,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和她相处一下。”
第10章
贺南祈看着贺容森,只觉得陌生,他指了指岛台上的骨灰坛:“贺容森,你妈刚过世。你要不要听听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
贺容森却好笑道:“爸,你知道我妈做了些什么吗?”
话落,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捐赠协议:“这是她生前找律师拟定的捐赠协议,写明她死后要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部捐赠给孤儿院。”
“要说冷血谁能比过她啊?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穿着寿衣闹这一出。现在你自己去看看各大媒体对贺氏集团的评价,我们的股份都暴跌了,您还在这里为她说话呢!”
“您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财产,她倒好,死前还要给咱们找这么大一个麻烦。她这是要将您的半数财产捐出去啊……”
“要不是您儿子聪明,拿一笔钱摁住了那律师,恐怕……”
我皱眉看着。
贺氏集团在贺南祈一开始接受的时候,已经濒临倒闭了。
我嫁给贺南祈时也并非一无所有,我自己一手创办了金融公司,比贺氏集团的规模要大很多。后来和他结婚,为了帮助他渡过难关,我这才把重心放在他的公司。
生孩子后,贺容森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9
我这才将所有的精力留给了他。
却不曾想,生下一个白眼狼。
系统啧了声,叹息道:“你这儿子对陈如语倒是挺孝顺啊。”
贺南祈闻言直接毫不犹豫向他甩了一巴掌。
意料之外,贺容森没来得及躲开,他捂住脸提高了音调:“爸,你这是在干嘛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还喜欢陈姨,既然这样,妈死了,沈叔也死了。你年龄也不小了,就不应该让自己留下遗憾啊。”
贺南祈面带怒色看着他,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恨你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妈当初不将你送进少管所,你的未来才是真的毁了。”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我曾经将贺容森送进过少管所。
便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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