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灯,证明他还没睡。 她悄悄推门进去,只见陈逾年坐在桌前,在煤油灯下看着地图。 “逾年。孟子君轻手轻脚将门关上,走过去,“你在做什么呢?” 陈逾年头也没抬:“周围还是有敌军巡逻,得找一条安全的路线离开。 孟子君不识字,这地图画得也复杂,她看了会儿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作罢。 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陈逾年闭上眼揉着眉心,她伸手给他捏了捏肩膀:“我知道你为那些同
为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一个人生死离别。”
说完,她拍了拍孟子君的肩膀,便起身离开。
孟子君没有动,坐在原位看着月亮发了会儿怔。
等再回过神,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陈逾年的屋门口。
屋里点着灯,证明他还没睡。
她悄悄推门进去,只见陈逾年坐在桌前,在煤油灯下看着地图。
“逾年。”孟子君轻手轻脚将门关上,走过去,“你在做什么呢?”
陈逾年头也没抬:“周围还是有敌军巡逻,得找一条安全的路线离开。”
孟子君不识字,这地图画得也复杂,她看了会儿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作罢。
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陈逾年闭上眼揉着眉心,她伸手给他捏了捏肩膀:“我知道你为那些同志的牺牲愧疚,但你也不能太累了。”
“书禾和我说了,她的孩子是张同志的。她还说,这个孩子给了她念想。”
“所以逾年,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
前方危险重重,如果哪天陈逾年不幸……至少她也能留个念想。
可话音刚落,孟子君就感觉到陈逾年的身体就紧绷了一瞬。
紧接着她的手被陈逾年拿了下来:“你要是想要孩子,就把书禾的孩子当成亲生孩子吧。”
第5章
孟子君大脑空白了一瞬,脱口回答:“我当然会把书禾同志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但是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爹娘都死了,亲人也都死了,只剩这些同志们彼此作为家人。
有了孩子,就是有了后代,就是有了希望!
孟子君眸中泛着光,但眼神是坚毅的。
可陈逾年的态度也很坚定:“不行。”
“上级已经确定了后面的抗战任务,这个时候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孟子君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那什么时候谈,抗战胜利结束之后?那如果我们其中一个在这期间不幸……”
陈逾年脸色一沉,打断她:“子君!”
大家都很注意说话,谁也不想拿性命开玩笑,更不想一言成谶。
但孟子君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她捂住脸,泪眼婆娑地转身跑了出去。
陈逾年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最后,他到底没有去追。
月光寥寥,在地上投下一道寂寥的身影。
这天后,孟子君就不和陈逾年说话了。
以前她都是找机会和他呆在一块,现在她全心意照顾着蒋书禾,偶尔和陈逾年对视上,她就立刻躲开眼神。
蒋书禾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
晚上睡觉时,她悄悄问孟子君:“你和陈逾年吵架了?”
孟子君抿了抿唇:“他不讲理,我不想理他。”
蒋书禾闻言,还想说什么。
孟子君忙给她的肚子盖上被子:“不准替他说好话,快睡觉。”
蒋书禾只好闭口不言。
之后几个月,部队一直在行进。
孟子君常把自己的吃食都给蒋书禾,并且宁愿自己挨冻,也要护暖她的孩子。
但因为四处奔波,第八个月时,蒋书禾还是早产了。
在荒郊野岭,所有女同志为她站成一堵人墙,将她严严实实挡住。
“蒋同志,加油!”
“书禾同志,不要放弃,用力!”
一夜过去,终于在天蒙蒙亮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刺破寂静。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孟子君更是比自己生孩子还激动,眼眶红着抱孩子给蒋书禾看:“书禾,是个男孩。”
蒋书禾拉住她的手:“你给他当干妈,让陈逾年给他当干爸,好不好?”
孟子君没想到这个时候,蒋书禾还想着帮自己和陈逾年和好。
她忍着泪,点了点头:“好。”
隔着人群,孟子君与陈逾年的目光远远对上。
像是一种无形的守护。
孟子君心头动了动,还是气这个榆木脑袋不会变通。
他就不能主动来找她说话吗?!
她咬咬牙,背过身去。
就在这时,尖锐的号角声倏然响起!
“有敌袭——”
因为新生而喜气洋洋的队伍,再次瞬间紧张严肃起来。
孟子君心一紧,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几个女同志则扶起还瘫软的蒋书禾就往后方退去。
但来不及撤退,四面八方就都传来了枪声!
队伍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陈逾年脸色冷沉地组织着大家寻找掩体,寻找机会反击。
“砰!”“嘭嘭嘭!”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孟子君躲在土坡后用力保护怀里的孩子。
眼见越打越处于下风,每个人的心上都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孟子君的精神高度紧绷,突然,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孩子的名字,就叫张护国。”
孟子君愣住,等反应过来时,蒋书禾已经带着一包炸药向敌人的后方冲了过去。
她狠狠一震,开口想喊住她。
但声音死死卡在嗓子眼,她知道,她不能喊。
否则蒋书禾就会白白牺牲!
孟子君用力咬住唇齿,眼泪大颗流下。
下一刻,却看见陈逾年朝着蒋书禾的方向追去。
“嘭——”
爆炸声乍响,火光冲上天际。
孟子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撕心裂肺的声音冲出了喉咙。
“陈逾年!”
第6章
因为蒋书禾同志的英勇牺牲,局势逆转,最后他们赢了,安全撤离。
连夜奔到最近的一个废弃村庄,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快速收拾了几间茅草屋出来。
各个伤兵被抬进去,医疗队的女同志忙得一刻也不敢停。
等将大家的伤口都处理好,她们随便找了个地方趴下就睡。
孟子君就趴在陈逾年的身边。
她用目光描摹着陈逾年苍白虚弱的脸,心脏一涨一涨地冒酸水。
当时看见他隐没在爆炸中的身影,她当即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不会再跳动了一样。
陈逾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看着自己形同妹妹的蒋书禾,一一在面前赴死,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心情?
万幸,他只是重伤,没有丢了性命。
孟子君双手抵在额前,眼泪无声落下。
两天后的深夜,陈逾年才醒来。
睁眼时他一阵干涩,五脏六腑还震着疼。
他想起身,一动弹,就发现睡在旁边的孟子君。
她看上去像是累了很久,脸上不知道沾着谁的血都没有擦。
陈逾年眸色微沉,伸手想去给擦掉。
但还没碰到,孟子君就醒了。
余光瞥见男人的双眼,她猛地坐直。
“逾年……逾年!你醒了?你怎么样?”
陈逾年收回手,指尖搓了搓,开口时才发觉声音沙哑得厉害:“书禾她……”
孟子君的睫毛一点点垂下去,这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陈逾年神色莫辨,其实他当时就知道,蒋书禾活不了。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替张榷书去报仇的。
也是想去找张榷书。
他离得太远了,被爆炸的余震震晕,只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
孟子君擦去眼泪:“书禾生孩子的时候,让我和你做孩子的干妈和干爸。她离开前,告诉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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