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君后情深,也忘了喊众人起身,他们便也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入目的便是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不是正式的场合,女帝并未戴着冕旒,她眉眼精巧宛若流墨,华贵的面容不失威严,可却那般仔细地握着君后的手,凝着他的目光那般温和动人。 ……这般立在权势顶端的人,便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不可攀的威势,她若对某位男子有几分纵容,那人便成了权势中心开出的花儿,冠绝所有男子。 还求什么花神呢?若能被这般女子护着
家只能彻彻底底地依附于女帝,也是她手中最为锐利的那支箭。
有盛家在,君后便永远不会失宠。
心思颇多的诰命正君们又在心底感叹了一番帝王权术。不愧是长在皇家的女子,便是从小被娇养着,真正继位后也能扛起大任。
这大抵,便是耳濡目染的原因了,想来太上皇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比起成熟得、满心都考虑家族的正君们,年轻的闺阁男子们反应则要不同。
陛下与君后情深,也忘了喊众人起身,他们便也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入目的便是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不是正式的场合,女帝并未戴着冕旒,她眉眼精巧宛若流墨,华贵的面容不失威严,可却那般仔细地握着君后的手,凝着他的目光那般温和动人。
……这般立在权势顶端的人,便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不可攀的威势,她若对某位男子有几分纵容,那人便成了权势中心开出的花儿,冠绝所有男子。
还求什么花神呢?若能被这般女子护着,日子与神仙又有何区别?
起初觉得君后性情稳重宽和的,现下望着那对璧人,心底也忍不住挑剔起来。
君后身形过于高大,体态一点也不风流;陛下握着他的手,他竟就那般受着?也不先请陛下坐下;还有,君后的神情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哪里有皇家的威严?……
挑剔到最后,却是在心底轻轻想道:若是自己、若是自己站在陛下身旁,必定不是这番模样。
可事实就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而今真正看见女帝,不过多添几分悔意罢了。
寒暄几句,女帝便牵着君后的手,一步步朝着凉亭走去。抬眸间她望见神情似是委屈的裘荀生,到底是新宠,便也给了个眼神。
也就一个眼神,虽说心底还是晦涩,少年唇角的笑意总归是自然顺畅了许多。
盛怀景瞧着,也不阻拦。他被身旁的女子牵着,只觉得脚下踩的每一块熟悉的青砖,都添了几分陌生。
陌生到,他生怕自己会摔倒,当众给她丢脸。
他便一步步的,走得极稳,直到坐在她身旁。
这君后之位便是如此。
*
余昀心底有气,他又倔得很,便是觉得那女帝的声音好听极了,也死撑着不抬一下头。
余正君在旁看着,一眼便看出小儿子又犯病了,他只恨现在人多,否则不如立刻拉着他回府,省的如现在这般,时刻提着一颗心!
等到女帝与君后坐下,各宫侍君也重新在凉亭坐稳后,诰命正君们和其余人也才跟着落座。
余正君直到此刻方才抬眸,看见那小皇帝。几乎一眼,他便觉得头皮发麻。
……过于优秀的陛下,再想起自己儿子在闺阁时的那些诋毁,他便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还有什么“强.迫”,强.迫什么,人家圣人后宫不缺德才兼备的男子,非得把你这祖宗抢进宫么?
若非亲生的,余正君自己都受不了这小儿子的脾气!
那种现实与想象的割裂感,骤然摆在他的面前,便是头皮发麻的缘由。
余昀乖乖坐在父亲身旁,望着自己长衫遮掩着的鞋,那刺绣似乎极为吸引他似的。回神后第一时间去看他的余正君反倒松了口气。
当个傻子,总比当个疯子好。
“这便是佳栎?”
女帝望着那怯懦的孩童,语气放低了一些,显出几分温和。盛怀景适时递过一块手帕包着的糕点,那小孩儿便又放松下来,愿意被盛怀景抱着。
望着女帝,怯怯地唤道:“小姨。”
这一声,便是苏宝恬也生出几分怜爱。
她与皇姐差了许多岁,虽未相处多久,幼时却对其极为仰慕,在她心中,除了母皇外,皇姐便是那最顶天立地的大女子。
可惜上天薄待皇姐几分,早早便仙逝,与母皇一道狠心地将这岚朝江山交与她。
现下看着这稚子,眉眼间几分皇姐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心软,便接过君后手中的糕点,亲自抱在怀里喂他。
余下的人看在眼底,心中暗暗惊讶。
陛下守孝三年,宫中鲜少宴饮,传出去的消息便很有限了。这先太女庶子的事儿论理该由君后、戚君后、福太贵君这些男子负责,众人见那先太女遗孀住在西街,又多闭门不出、鲜少主动进宫,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对父子没什么脸面……
谁知陛下竟这般喜欢这个孩子!?
且不论陛下是年纪大了想要自己的孩子,还是爱屋及乌,总归事实摆在面前,那对父子便容不得旁人欺凌。
已经有那机灵的正君,主动笑道:“瑾公子将这孩子带得真好。”
躲在一旁、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柳絮瑾,便不得不站出来了。
他垂眸安静行礼,声音虽不似儿子那般低低的,却也带着几分拘谨:“絮瑾见过陛下,见过君后。”
女帝打量了他几眼,片刻,竟是起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为了避嫌,她并未拍他的手,而是隔着衣衫拍了拍他的手臂,刻意放缓了声音。
“辛苦你了。”
不论此人原先是什么身份,他为皇姐诞下子嗣,又受了养育之苦,她们苏家便不能薄待了他。
柳絮瑾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那女子的声音仿若钻入了耳蜗,只恨不得去挠一挠。
先太女在世时,他也不过是旁人赠的一个乐伶罢了,先太女酒后荒唐、与他一度,侥幸便怀上了佳栎。除此以外,二人再无亲.密.接.触。
而先太女去世后的这三四年,身为鳏夫,为了避嫌、也为了将佳栎拉扯大,他一直深居简出,便连府中仆从也都是男子。
乍然被女子触碰,便是隔着衣衫,他也觉得小臂那块肌.肤发麻。分明是冬日,却带来一阵可怕的战.栗,这样濒临失控的感觉让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苏宝恬不明所以,只当那人身子太差,便叮嘱宫侍多拿个软垫给他。
她尚未离开,声音自是又在柳絮瑾耳畔响起。直到被宫侍扶着坐下,他仍旧没回过神。
大约是得了陛下青眼,他的位置并非原先那躲在后面的清净角落,几乎只在她的身后。也因着太多人看向他,柳絮瑾只觉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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