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烟,一个人扮演这三个角儿。 生离死别的凄美,孤独寂寞的守望,爱而不得的幽怨。 “春霄睡重,梦里还相送。 台上的名伶色艺双绝,那把唱腔极为烟腻多情。 台下的男人慢条斯理斟壶品茶,揭过淡淡的烟雾,他极有滋味的欣赏。 林烟一身黑白素色的长衫,长发仅用一根簪子轻挽,怎么说呢,像在吃斋念佛的伶人。 你唱,我看。 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就是舞台。 闵行洲目光停留在她轻拿轻放的纤素玉手,瞳
“爷爷不是不欢迎,拉不下老脸皮,太看中那张老脸。”
林勇嗤笑。
他是回来给她安排人手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后台,有了暖气,她脱掉白色大衣。
林勇扭头去办公室看售票情况,还真刚出就被那个闵行洲包走。
说实话,谁跟闵行洲一家人了?谁?他一点不喜欢闵行洲。
可是今天收了包场的钱,林勇突然不想跟钱过不去。
闵行洲早就来了,但还是比她晚十分种。
后台不难找,闵行洲靠在门框沉默的看着,林烟就坐在镜子前上妆,手里细长的眉笔,一点点描摹。
她的舞台装,很少喜欢别人帮她打扮,以前总是最后一个人留下来排练,自己画着画着就熟悉了。
镜子里,两个人安静的对视。
她笑,他也在笑。
闵行洲倒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找帅的委托师,没问,显得他格外计较。
又想知道,她对颜值高的人是不是没有抵抗力?
于是,闵行洲自己靠在门那儿琢磨了,越想兴致越淡,琢磨到她有可能在故意招惹他的底线。
那女人呐是在意他会不会吃醋,明知道闵家从不亲自出面去拍卖场,一直都有固定的委托师竞拍,她就是贫嘴故意让他生生气。
怎么办,能给她发现?
有个女孩过来和林烟打招呼,叫她师姐,不知道后面聊什么,她已经把专注力从闵行洲身上抽走。
闵行洲转身离开,问身后的保镖,“苏富比拍品什么时候举行。”
保镖说,“明天。”
“你。”闵行洲手往后台那示意,懒懒开口,“找个帅的委托师举牌,全程发给里面那位。”
保镖不懂了,什么叫做帅?七爷这样的?
没几分钟后。
《兰桂》。
清末,有女兰桂,自小爱慕表哥程砚秋先生,常常书信来往关照多年,兰桂家道中落后,进京城投靠表哥程砚秋先生,难料程砚秋先生已有爱人洗小曼,那日,在宅门,兰桂深深望一眼那对恩爱夫妻,连连说抱歉找错了宅门,抱着怀里包袱红了眼离开。
后来动乱,洗小曼病疾而终,程砚秋先生郁郁念妻。
后来安定,兰桂与程砚秋先生晚年相遇,一个为爱妻忠贞守丧,一个深情终身未嫁,诉说他们的种种情感。
可是程砚秋先生说,表妹虽有韵味,你也只是我的表妹。
而林烟,一个人扮演这三个角儿。
生离死别的凄美,孤独寂寞的守望,爱而不得的幽怨。
“春霄睡重,梦里还相送。”
台上的名伶色艺双绝,那把唱腔极为烟腻多情。
台下的男人慢条斯理斟壶品茶,揭过淡淡的烟雾,他极有滋味的欣赏。
林烟一身黑白素色的长衫,长发仅用一根簪子轻挽,怎么说呢,像在吃斋念佛的伶人。
你唱,我看。
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就是舞台。
闵行洲目光停留在她轻拿轻放的纤素玉手,瞳孔隐隐晃动,他终于理解易利顷究竟迷她迷在那里。
只一勾勒的细眉,一袭黑白长袍,未点红的柔软唇,婉婉唱腔。
男人雄性荷尔蒙构造,于色,于欲,于权,于利,于领地占领。迷恋,真的只是在遵从本能而已。
得到,再占据独有。
曲到高潮。
她的唱腔,“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真媚。
——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这个女人是在跟他说吗?
闵行洲目光对上林烟,她眉眼流露着情意深刻的浅笑,没有刻意矫揉,天生的,分明的,这女人就是在勾引他。
他淡定抿茶,薄唇刚碰杯口,只是不知觉的,嘴角似是无痕上翘,心里那种瘙痒的感觉又加深了。
闵行洲在想。
如果未遇见林烟,她还是林闻歧的掌上明珠,或许,她会和别的男人相遇,堕落谈情说爱,无忧无虑挥霍她的真心和温柔。
那林烟撒娇的地方就不是他闵行洲怀里,住的就不是他闵行洲的家,她会那般对她的另一半流露她的风情和妩媚。
她的另一半肯定舍不得她委屈,她会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一定会肆无忌惮告诉听众,她爱她的先生。
或许,他只是开车路过某栋大厦的CD屏,某个广告,某个电影瞬间,才能知道,原来港城还有那么个人,她叫‘林烟’。
然而事实上,闵行洲都记不住宣传上林烟那张明媚欲态的脸,都记不住她的名字。
漂亮的女人那么多,醉生梦死间,能记得住谁。
又可能在哪里遇见过,他和她都不知道。
又可能,在圈子朋友的婚宴上,他和林烟只是匆匆一面,擦肩而过,谁也没把谁放眼中。
自此,在他的世界里,不会出现林烟这个人。
到她的世界,或许是,那个人就是闵行洲吗?之后没说过一句话。
265登台
偏偏,命运的齿轮让他们交接。
怎就遇见的是她呢,闵行洲想。
闭上双眼,他点了根烟,烟圈从他口腔里抵出,寂寞的散开。
要是他看上她了,主动去搞她弄她呢。
林闻歧不得跟他玩起真枪实弹。
那可是林闻歧养的宝贝。
林闻歧能是什么善茬,房地产的神话人物。
林闻歧又为什么,临死乐意把宝贝女儿交给他呢,信他?
毕竟,港城闵行洲这三个字挂钩滥情,随随便便,毫无真心,他也觉得,懒得理会。
直到台上没声了,闵行洲缓缓睁开眼,只剩下那女人离开退去红色幕布后的身影。
他想到一件事。
易利顷早几年,比他先听到那句话。
———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闵行洲冷笑,又怎样呢,又怎样。
挺无聊的,闵行洲找上易利顷。
通了。
他手里的烟燃尽,还想抽。
“又怎么了呢,听说领证被拒。”通话那边的易利顷倒是不忘先挖苦他,“火大吗闵公子。”
那几个字似乎都把闵行洲心思看穿了,脸上的表情就带了点郁郁寡欢,“不好说。”
非要他形容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狼狈,浑身上下不舒服。
闵行洲,“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想结婚,谁也没法子让我结。”
易利顷并不知道他在大剧院,只是以为他闵行洲一个人在港城,孤独的站在高位,一时难免寂寞,找个人聊天。
他和他,寂寞落魄时,真的会找对方聊天,互相伤害。
有无林烟,他们都会这样。
“还故意烧了三天,怎么那么卑鄙了。”
闵行洲挨身,看着空无一人的高台,“易利顷,你故意搞我啊。”
易利顷轻笑,“我觉得你活该。”
这种言辞无非调侃,闵行洲没当回事,“待遇怎样。”
他说,“还好。”
说他坏,他追求平淡安静。说他不坏,他偏伪装成斯文君子。
闵行洲问,“回港城?”
易利顷的声音顿了顿,“你老子让我留在这里。”
闵行洲笑笑,“你给他养老呗。”
“过肩摔,平手。”易利顷觉得他老子身强体壮,养老这事儿离远了,“怎么养?”
闵行洲偏头似在寻找打火机,台下座位光线太昏暗,并不好找,他只能含着未点燃的烟,“你不在,我无聊。”
易利顷叹气,“易家都没了,也不知道玩什么。”
闵行洲真找不到打火机,实在没那个耐心,他抬头,正看到那个女人款款从幕后走下台阶,沉默地看了会,他笑着蹦出三个字,“玩我呗”,就挂了电话。
帷幕没有落下,场地唯一的灯光在舞台,台下显得格外暗沉。
唯独坐在正中央的男人,西装矜贵,作派偏充斥着寡淡。
保镖从角落出来,上前给闵行洲点烟。
他摆手,取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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