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姐……你别怕,我来陪你!” 每一次挖掘,都像在撕裂他的心,但他的眼神却未有一丝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眼已经干涸,十指血肉模糊。 颤抖着拂去棺材上最后一层尘土,他强撑着的理智摇摇欲坠。 “昭月……秦昭月……” 他张着嘴,低声喃喃,大口喘息,却还是被汹涌的爱恨堵住了心口。 心上人近在眼前,生与死却相隔两边。 胸腔里翻滚的痛苦像是要把他撕裂,他突然发狠,撬动钉死的棺木,拔出一颗颗长钉。 一颗、两颗……第七颗长钉落地。 “哐啷”
起码,秦昭月不会死。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
……
这一晚,霍墨骁哪都没去。
他在侯府门口一直站到深夜,秦母不让他进门,他便将马拴在侯府门口,脑中不断回忆着他和秦昭月的从前,有欢笑有嬉闹。
记忆里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对谁都是一副清甜的笑意。
和她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最害羞,和他牵个手都小心又谨慎——
“阿骁,你别老是在大街上亲我!你可是国公府的小世子,你这样,影响多不好。”
“阿骁!你又不吃饭!你忘了上次你腹痛的事儿了?”
“霍墨骁,你再这么不讲道理我真的会生气的。”
六年前的表情,一张比一张鲜活,每一帧都是他记忆里的秦昭月,只是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叫他‘阿骁’……
他怔怔看着视频里蹙眉的那张脸,心疼得窒息:“昭月姐,我今天也没好好吃饭,我饿,你给我煮面条吃好不好……”
然而,再无人回应他的委屈不满……
……
第二天天光破晓之初,霍墨骁双眼红肿,脑子浑浑噩噩。
就在他快撑不下去,差点睡过去的时候,侯府的门被人打开来。
他靠在大门前的石狮上,被开门的声音惊得一颤,猛然抬起头就见乌压压一行人从屋里走出来。
为首的秦母一袭白衣,手中抱着个牌位。
身后是几个壮汉,有四人站在对角抬着一副黑漆棺材。
霍墨骁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昨天装着秦昭月的棺材。
他额角一跳起身跑过去。
在门前蜷了一夜,他的腿麻得不像样,才走了几步就狼狈地跪倒在地。
那种极度不安的情绪又攀上心头,他想站起来,可眼下一步都挪不开。
雪地冰冷刺骨,他裤子都被雪水打湿,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那口棺材,眼底满是惶恐。
他们要带秦昭月去哪!
“伯母!伯母当我求你,没有昭月我会死的。”
听到他这话,秦母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只是那眸光森冷异常。
“会死?那你就去死啊!你不是要娶我家昭月?你去死,你去找我的昭月啊!你害死了我家昭月,还有那个孩子,你凭什么活着!”
第14章
秦母的声音宛如凌迟犯人的冷刃,刀刀剜着他的心头肉,痛彻心扉却不致死。
他狼狈地爬了几步想留住秦昭月,可他的腿太麻,被雪水一冻,愈发的迟钝麻木。
秦母再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带着身后的送葬队伍径直往前走。
任凭霍墨骁在身后怎么挽留,她一概不闻。
霍墨骁咬牙强撑着站起身,那是去北邙山的方向!
他们想将秦昭月埋葬!
可他还没有娶到秦昭月,秦昭月还没当他的世子妃啊,他们怎么可以将秦昭月带走!
挣扎着回到马边,冻硬的手指尝试几次,才解开缰绳,霍墨骁踉跄着翻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不要命地加速,终于赶在秦昭月下葬前到了北邙山。
却不想,秦母早有预料。
山脚下站着几个壮汉,一见他来就将他挡在了前面:“对不住,霍世子,秦夫人吩咐过,您不能过去。”
“凭什么!”
霍墨骁的情绪已经积攒到了巅峰,他不甘地一脚踢开了前方挡路的石头,满目的猩红。
壮汉却只是沉声重复:“对不住,你不能过去。”
“你们拦不住我!”
霍墨骁甩下大红喜袍,展开拳脚就要往里冲。
壮汉急忙拦上来,几个人与他缠斗,倒也将他堵得严严实实。
“滚开!”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还想硬闯,壮汉却岿然不动。
“行!要打是吧!”
霍墨骁冷冷扯着嘴角,握紧双拳,眸光渐沉:“要打?我就成全你!”
壮汉们面露难色。3
恰在此时,秦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用拦了,随他去吧。”
伴着风雪,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将霍墨骁勉强跳动的那颗心击得粉碎。
什么叫不用拦了?什么叫随他去?
“昭月!秦昭月!”
他几乎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发了疯一样冲进去。
秦母冷冷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就上了马车。
霍墨骁看着眼前垒起的新冢。
身子骤然一停,不等他反应,他的手脚已经先一步爬过去,不管不顾地将双手插入冰冷的黄土。
“昭月姐……你别怕,我来陪你!”
每一次挖掘,都像在撕裂他的心,但他的眼神却未有一丝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眼已经干涸,十指血肉模糊。
颤抖着拂去棺材上最后一层尘土,他强撑着的理智摇摇欲坠。
“昭月……秦昭月……”
他张着嘴,低声喃喃,大口喘息,却还是被汹涌的爱恨堵住了心口。
心上人近在眼前,生与死却相隔两边。
胸腔里翻滚的痛苦像是要把他撕裂,他突然发狠,撬动钉死的棺木,拔出一颗颗长钉。
一颗、两颗……第七颗长钉落地。
“哐啷”
秦昭月平静地躺在棺木中,一如他们之前每一次相见时,温柔、沉静。
他的视线忽地又模糊起来,颤着手伸进棺材里,想触摸她的脸颊,又怕弄脏了她。
雪花纷纷扬扬,四顾皆白。
他胸腔鼓胀,痛苦地皱着眉,身子犹如被利剑贯穿,疼得他呼吸都困难,他捂着胸口蹲下身,发出一阵悲恸的哭笑。
长钉没入胸口。
鲜血如潮涌般,在大红喜服上洇开一团暗色,他耳边只剩嗡鸣。
胸前的纸张被鲜血浸透,被拔出的长钉带落,宛如喜帖。
霍墨骁跪在地上,忽地笑了,挣扎着攥起一团雪,搓掉双手的血迹和污浊,缓缓伸入棺中,握住了那只苍白瘦弱的手。
“昭月姐……我来娶你了。”。
他闭上眼,却听到一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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