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休息的中午或者晚上,迟少珩都会来找许惠安。 有时候是几本书,有时候是她喜欢吃的糕点。 小时候,迟少珩惹她生气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 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这些东西,许惠安动都没动过。 荒地开垦和灾后重建都稳中有序地进行着,一切向好。 直到一天中午,远处的空中突然传来嗡鸣声。 许惠安抬起头,瞳孔一缩。1 空中,两架无标识的飞机呼啸而来,雨点般的炸药从天而降。 顷刻间,爆
“还有粮食,我留了一半,如果你看了我的纸条,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迟少珩包扎得那么仔细,许惠安等他包好了,才道。
“不能包扎起来,铁锹上如果有锈,这样更容易破伤风。”
“破伤风?!”谢雪枝失声叫道。
迟少珩立即道:“我叫人把你送回军区去,打破伤风疫苗。”
不多时,一辆军用小卡车开来,将谢雪枝送了回去。
等人走了,迟少珩才看向许惠安:“抱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许惠安摇摇头,缓缓说道:“关心则乱,我理解。”
她理解,而且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迟少珩不肯写的离婚申请,她来写。
第8章
之后几天,清理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许惠安和迟少珩很少有交谈,只是时不时在地里和村里的食堂遇上。
她匆匆而过,一言不发。
一天晚上,许惠安路过村书记的屋子时,听见了迟少珩的声音。
“村书记,修水渠的要紧物资到这边了,但是后半程没人运送,前几天卡车又送了伤员回去,我想借一下村里的马……”
村书记为难地回绝道:“不是我不想借,只是……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匹马了,三天之后村里也有个要紧的单,要把水果运到市里去。”
许惠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大叔,我做担保,他一定会按时回来。”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惊讶地望向她。
村书记反应过来,迟疑着说:“既然有小许老师担保,同志,我愿意借给你。”
迟少珩立即一行礼:“三天之内,我一定回来,不会耽误村里的生意。”
夜色中,迟少珩骑着马疾驰而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是村里准备交货的时候了。
迟少珩却没回来。
村民们只能用牛驮着送,最后都哭丧着脸回来,说上半年仅存的收成在路上全烂了。
许惠安心里难受极了。
她主动到了村书记的办公室。
“唉,小许老师啊,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面对愁眉苦脸的村书记,她说:“书记,咱们村的损失,我会承担的……”
村书记连连叹气。1
许惠安心里更难受:“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把钱送来。”
刚出村书记办公室,许惠安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很快就到了村口。
许惠安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质问迟少珩为什么没有守时。
结果冲到村口,却发现骑马来的人不是迟少珩。
那人下了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来晚了。”
许惠安心一沉,问道:“迟少珩人呢?”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副营长在医院陪谢雪枝同志呢。”
这一瞬间,许惠安感觉自己胸口中憋闷的那口气,忽地就散了。
“我知道了,谢谢。”许惠安勉强冲那人笑了一下,“你把马牵回去吧。”
回到村里,许惠安却发现这些天愁眉苦脸的村民突然都变得十分振奋。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突然接到上级告示。
说专家勘测过村庄周围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棉花,会派遣部队常驻,开垦荒地建造棉厂。
点对点成线,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
建设部队的人还没过来,纺织厂的人就先过来安置仓库了。
村支书觉得仓库工作比地里轻松,便安排许惠安往那儿去帮忙。
没想到纺织厂派来的人居然是谢雪枝。
刚碰面,谢雪枝就冲许惠安挑衅一笑,语气却相当柔弱:“听说少珩为了照顾我,把村里的马送迟了,不好意思啊许同志,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许惠安已经开始厌倦她阴阳怪气地说话,直接道:“你要心里觉得亏欠,就替村里把上半年的损失承担了吧。”
谢雪枝浑身一僵,旁边的女工“嘿”了一声:“雪枝同志都道歉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的,人孤儿寡母的,哪来的钱给你们村填窟窿!”
许惠安面无表情地说:“上级说了,边疆各处要共同发展,你可别说什么分裂的话。”
一番话将几人唬住,没人敢再吱声。
几天后,许惠安交接完工作,不出所料就遇上了迟少珩来兴师问罪。
男人拧着眉,高大的身躯拦在许惠安面前。
“听雪枝同志说,你要把村子里的损失扣她头上?”
许惠安觉得疲惫非常,只想叹气。
重生这么多天以来,她感觉自己和迟少珩不管说什么,都是关于谢雪枝。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均摊损失也行。”
迟少珩看她这副样子,感觉陌生又新奇。
最终他揉了揉眉心,妥协道:“算了,我也不是要来跟你吵架的。”
“村里的损失,我会承担,你别再去找雪枝同志的麻烦。”
许惠安只觉喉间一阵翻滚。
她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却又听迟少珩道。
“还有,你不该留在这儿,明天就回家属院去。”
许惠安脚步顿住。
她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忽地露出一个带点讥讽的笑:“如今你要和谢雪枝待在这儿了,就打算把我赶回去了吗?”
迟少珩脸色一变,随即语气变冷。
“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残废,待在这儿能做什么?”
第9章
许惠安头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心口确实一阵猛烈刺痛。
她嘴唇颤抖着挤出两字:“残废?”
许惠安不敢相信这两个字竟是从迟少珩嘴里说出来的。
两年前,她为了将昏迷的迟少珩拖出火海,自己的腿却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落下终身残疾。
皮肉会愈合,筋骨会重建,她却始终生活在阴影下。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字会被迟少珩说出来。
他亲手撕开了许惠安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鲜血淋漓的。
原来,迟少珩的心里也是看不起她的……
她眼中含泪,自嘲一笑:“也是,要不是我这个残废,你和谢雪枝现在该好好在一起了吧……”
迟少珩脸色也变了:“惠安,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惠安却不肯停:“因为我变成残废,所以即便不喜欢我也要负责娶我;因为娶了我,所以你自从结婚后就越来越沉默;所以你申请调到边疆,早出晚归就为了不看见我……”
迟少珩再听不下去,厉声打断许惠安:“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许惠安脸上淌下泪来,果真没再说了。
一时周围都安静下来。
只有她看着迟少珩的眼神依旧那么明亮。
良久,许惠安情绪平静了,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迟少珩,我以前从没后悔为了救你变成残废,现在,我倒宁愿没遇见过你。”
她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头也没回。
迟少珩忘了言语,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
……
不多时,建设部队的开垦工作开始。
部队休息的中午或者晚上,迟少珩都会来找许惠安。
有时候是几本书,有时候是她喜欢吃的糕点。
小时候,迟少珩惹她生气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
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这些东西,许惠安动都没动过。
荒地开垦和灾后重建都稳中有序地进行着,一切向好。
直到一天中午,远处的空中突然传来嗡鸣声。
许惠安抬起头,瞳孔一缩。1
空中,两架无标识的飞机呼啸而来,雨点般的炸药从天而降。
顷刻间,爆炸声响起,尘土翻飞几丈高,硝烟四起,周围燃起冲天火光
地面塌陷,房屋倒塌,重建的工程眨眼间化为乌有。
有人大叫着。
“是空袭!”
祖国成立不过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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