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泪眼看向台下对她微笑着鼓掌的那个人,那是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只有他才知道,叶秋香为了回到这个舞台花费了多少努力; 也只有她才知道,韩麟渡为了叶秋香的今天耗费了多少心血。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安静坐着的李墨言目睹了这一切。 罕见的是,他没有对此感到愤怒。 此刻,心中的痛苦远远盖过了他的嫉恨之心。 他知道叶秋香的第二首歌唱的是谁,没有人比李墨言更加清楚。 他也比所有人都了解为什么会有这首歌。 李墨言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但“叶秋香重生归来”的新闻报纸却如同雪花一般洋洋洒洒地落进了每一个人眼中。
聚光灯一盏盏亮起,所有目光的焦点处,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依旧穿着一身耀眼灼目的红裙。
丝滑的绸缎如同流动的血浆,将那具躯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是时隔两年的,叶秋香回归演唱会。
美到极致的脸颊上画着鲜红的彩绘,身后的投影屏中缓缓投射出这次演唱会的主题——
“血肉”。
听起来诡异又残忍的名字,却在那道清丽婉转的歌喉下变得美轮美奂。
就如同一个个娓娓道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唱的都是一个名叫叶秋香的人的一生。
这次除却以前的老歌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三首全新的作品:《生长痛》、《一场终醒的梦》和《我的血与肉》。
第一首歌,讲了一名贪婪的母亲,在钱财挥霍殆尽后,那永不满足的目光渐渐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叶秋香赤足走在舞台边缘,嘴角挂着浅笑轻轻哼唱。
“剥开外皮成就你的美丽,可曾听见我枯槁灵魂哀泣……”
“寄生虫标榜弱势汲取生机,供给她养分又何止一朝一夕……”
她将这首歌送给了最开始那二十年的叶秋香。
第二首歌所讲述的是,一个陷在名为爱情的繁华梦境里再也无法醒来的女人。
“情书成灰,坠落高楼的爱又怎可挽回。”
这一句是她对自己三十岁之前的十年所下定的判词。
第三首歌却是唱了一副枯萎的骨架如何长出血肉的过程。
她想将这首歌送给未来的自己。
在国外治疗的那段时间,她一度痛苦到支撑不下去。
但死过一次的经历告诉她,死亡无法带来救赎。
只会给真正爱着她的那些人带去地狱而已。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化疗室,医生与病友都夸赞着她的乐观与坚韧。
那样温暖的环境里,即使再过痛苦,也没有复发过抑郁症,哪怕一次。
临回国前三个月,她才第一次被告知,自己已经有了治愈的希望。
她欣喜若狂,韩麟渡却比她还要高兴。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全都在日复一日地治疗。
她复建时,韩麟渡坚持要放下工作自己辅助她,哪怕他已经找了最好的护工。
她弯着泪眼看向台下对她微笑着鼓掌的那个人,那是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只有他才知道,叶秋香为了回到这个舞台花费了多少努力;
也只有她才知道,韩麟渡为了叶秋香的今天耗费了多少心血。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安静坐着的李墨言目睹了这一切。
罕见的是,他没有对此感到愤怒。
此刻,心中的痛苦远远盖过了他的嫉恨之心。
他知道叶秋香的第二首歌唱的是谁,没有人比李墨言更加清楚。
他也比所有人都了解为什么会有这首歌。
李墨言抬着头,目光黯然地看向会场最中心。
他终于及时听到了一首叶秋香唱给他的歌。
很可惜,是最后一首。
很可惜,是这一首。
第24章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让每个人都尽了兴。
叶秋香回到休息室时尚且带着笑容,即使很累也让她累得心甘情愿。
但这笑容也只维持到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叶秋香看向门口站着的李墨言。
李墨言将外套挂在手臂上,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却眷恋无比地缠绵着她。
但也实在心疼她那样疲惫的嗓音。
他侧过身,露出刚才被挡住的礼盒:“这是我父亲家乡那边的枇杷膏,对嗓子有好处,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收下。”
不愧是李营长,送礼时都一副命令的语气。叶秋香讽刺地想。
“我不敢收,毕竟上次李叔叔送我的一份‘大礼’可不怎么讨人喜欢。”
李墨言知道她指的是他和王吟湫的那些照片,脸色白了一瞬。
“秋香你听我说,我和王吟湫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叶秋香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再次重申一遍,李营长,我对你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她叹了口气。
似乎回国之后,她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李墨言。
她并不想在结束演唱会后这样疲惫的状态里再去一次一次地和李墨言呛声。
又实在是反感他这副纠缠不清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突然体会到了当初李墨言看待她的感觉,于是声音更加冷淡。
“你跟王吟湫订婚也好,跟张三李四之类的鬼混也好……”
“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一种分手两年之后还可以挽回的错觉。”
“难道是为你跳过楼的女人还愿意回到你身边会显得你格外的有魅力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可以清晰地、明确地告诉你。”
“我不会跟你重新在一起,也不会再爱上你。”
“甚至只是想到你也会让我反感,所以我也不会再想起你。”
“我叶秋香再没有尊严也不会到那种地步。过期了的花我就不会再要。”
“不要再对我说你要解释什么,毕竟你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解释。”
“我们也不是什么可以把酒言欢的关系吧?我说完了,可以放我回去休息了吗,李营长?”
一口气说完后,叶秋香才感受到自己对李墨言的抵触已经到达了何等地步。
她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而李墨言随着她每说一句话,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她,秋香,我为你摘了花,你以前喜欢的那种小野花。
是我亲手摘的。
因为韩麟渡已经走过来了,手中抱着一束普通至极的满天星。
他玩笑似的对着叶秋香抱怨:“不知道是哪个大明星在这开演唱会,搞得我连送女朋友的玫瑰花都买不到了,都被他们买走了。”
“就剩下这点不太漂亮的小白花了,还请大明星勉强收下吧?”
叶秋香被逗得笑个不停,连忙将他手里的花束接过来。
“我哪敢怪你啊。”
她将韩麟渡牵了进去,门在李墨言的眼前关上。
全程,那两人没有看过他一眼。
李墨言站立在门边,听着另一头传来的笑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半晌,他才终于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
快走吧,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已经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了。
快离开这里,你对她来说只是个麻烦而已。
……
那些一阵阵的耳鸣,将他推回了自己的车上。
第25章
公路上,一辆辆车疾驰而过。
这两年已经开始流行起简单轻便的车辆,但李墨言还是开着他那台不算灵便的老式车。
两年前,李墨言在报复完孙旭江那些人后,就再一次站上了那栋楼的天台。
他睥睨着这座城市,眼神却空洞茫然。
造谣的人已经道歉,归还了叶秋香的清白;父亲向他坦诚了自己做过的事,但他无可奈何;叶秋香的母亲进了监狱……
然后呢?他该做什么?
李墨言一点一点,将自己挪动到了天台的最边缘处,若是有人旁观,绝不会认为他是在看风景。
他按压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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