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淇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脸颊抚上一抹温热。 他猛地睁开眼：“花蓉，你醒了！” 第十八章 云蓁蓁被猛地坐起的楚晏淇吓了一跳。 她收回手，一副委屈的模样：“陛下，妾好怕。 楚晏淇见是她，榻上的花蓉依旧昏睡如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云蓁蓁见楚晏淇疾言厉色，愈发委屈。 “晏淇，妾在西州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派人来接。妾只得自己前来了。 楚晏淇不想理会她，正欲唤人将他带出去。 却见云蓁蓁从身后奶娘处抱出一襁褓之中的婴孩
“你一介奴婢之女，当久了假公主，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宇文晏丝毫不给云蓁蓁留情面，毫不客气的拆穿云蓁蓁极力遮掩了多年的真相。
云蓁蓁闻言，宛如被激怒的公鸡，尖着嗓子：“宇文晏！你可知本宫乃北渝皇后？！”
第十六章
宇文晏冷笑一声：“北渝皇后？那敢问你的凤印呢？”
云蓁蓁一下没了声息，当时与楚晏淇的婚宴尚未举行完毕，就半路闯出个花蓉。
接着楚晏淇就忙着救活花蓉，别说凤印，她在北渝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
“宇文晏，你等着瞧！”云蓁蓁撂下狠话，狼狈的走了。
花蓉那个病秧子伤了心脉又丢了心头血，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只要她云蓁蓁一日在世，她就一日是西州的长公主！
北渝。
椒房宫。
楚晏淇日复一日的上朝、批改奏折。
他忙碌的不可开交，好像只有忙碌，才能使他暂时忘却心中的苦痛。
可在宫人眼里，皇帝依旧勤勤恳恳，只是把批改奏折的地点换到了椒房宫，日日安寝的地方也换到了椒房宫。
再过几日，就该是花蓉的生辰了。
楚晏淇轻轻抚过榻上花蓉的脸颊，柔声问：“花蓉，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带你出宫看看吗？你现在睁开眼，我带你去宫外，看雪，看花，看人间百态。”
榻上的人眼睫似乎微微颤了颤。
花蓉的生辰在初春。
此时冰雪消融，一切都从冬日里缓缓苏醒。
早春的树木绽出新芽，泥底的昆虫慢慢苏醒。
可花蓉好像永远被留在了冬天。
花蓉生辰那日。
楚晏淇早早挑好了一套青色的锦袍，赏了宫人一天假。
他摆了满桌花蓉爱吃的菜，甚至为二人倒了酒。
楚晏淇一杯接一杯的灌下酒，边喝边对着花蓉回忆往昔。
“花蓉，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
他喝的脸色酡红，顾不上失态，接着往下：“你啊，偷偷跑出去玩，险些被兵匪杀掉，我带兵路过，见这么小的姑娘他们也要杀，于是顺手把你救下……”
他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端着酒杯瘫坐在花蓉塌边。
“你说，从前那么苦，我一个男人都受不住，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喃喃自语，昏昏沉沉靠在花蓉的榻旁睡了过去。
在他未曾看见的地方，花蓉眼角忽然划过一滴泪，倏忽没入鬓角，再也不见踪影。
第二日。
楚晏淇强撑着宿醉的头痛处理种种事务。
忽听外头有人来报：“极北之地部族首领求见。”
楚晏淇本欲随便打发了，可身旁的总管太监上前耳语一番：“陛下，奴才听说极北之地有一种罕见草药，能肉白骨，您看……”
楚晏淇沉默半晌：“宣他进来。”
极北之地本是北渝的领地，只因环境太过恶劣，又没有耕地，因此一直少有人涉足。
多年前不知从哪里迁徙来一众部族，在极北之地建立政权。
楚晏淇本想讨伐，可那个地方实在太过苦寒，实在不值得他劳心费神。
于是楚晏淇就任他们去了。
后来极北之地的部族分裂开来，其中一个向北渝俯首称臣。
楚晏淇干脆就把他定做了极北之地的统领。
楚晏淇见来者，开门见山到：“朕要你献上极北之地的草药。”
那统领欠了欠身：“臣要幽州三郡。”
楚晏淇眯起眼，这才正式打量了一番这位统领。
第十七章
割地求药，前所未有。
楚晏淇很赏识这位统领的胆识，可他最恨有人趁火打劫。
他饶有兴趣的放下朱笔：“朕只给你两个选择，草药或者你的命。”
统领面无惧色：“陛下，草药三百年成熟一株，极北总共只有两株成熟。其中还有一株被一个西州人抢了去。就是臣的命，也没有草药珍贵。”
西州人？
楚晏淇没工夫细想，满心只想拿到花蓉的救命药。
“那朕便将极北夷为平地。”
他气定神闲。
统领摇摇头：“即便陛下将极北屠尽，也得不到草药。”
“为何？”
“那是极北之宝，即便毁掉，也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谈判至此破裂。
楚晏淇一双黑眸紧盯着极北统领。
他倒真是大意了，居然养虎为患。
“陛下，养护草药的方法，只在极北流传。倘使您想着拿到草药就攻下极北，恐怕极北之地的草药将成为传说。”
想到病榻上的花蓉，楚晏淇缩进了瞳孔。
“朕可以让你做幽州三郡的郡守。”他轻轻敲击着书案，“但赋税等一律交予朝廷监察。”
统领痛快应下。
三日后。
极北之地快马加鞭送来草药，听闻连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陛下，此药用后，虽能恢复娘娘心脉，可也会……”
太医小心观察楚晏淇的神色。
“会怎样？”
“会使娘娘忘却前尘。”
忘却前尘……花蓉会忘了自己吗？
楚晏淇深深望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花蓉，紧蹙起眉头：“只要她能平安。”
草药一点点喂进花蓉口中。
楚晏淇日日盼着花蓉醒来。
倏忽又是一冬。
雪落下时，楚晏淇才想起，已经冬天了。
距离花蓉昏迷，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除了面颊比刚来时红润些许，花蓉好像什么都没变。
而这一年里，楚晏淇却好似年长了好几岁。
宫中人人都喜气洋洋的等着过年节，唯独最喜欢新年的花蓉仍旧躺在榻上紧闭双目。
当第一声爆竹响起时，楚晏淇赶忙替花蓉捂住耳朵。
“花蓉，别怕。”
从前，花蓉最爱凑热闹，可偏偏她又害怕爆竹声，每每钻进楚晏淇怀中，让他替她捂住耳朵。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楚晏淇不记得自己到底多久没和花蓉一起过年节了。
他轻轻揽住榻上的花蓉：“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宫中远远传来宫女们笑闹的声音，这世间到处都是热闹的，唯独椒房宫一片寂静。
宫女门身着新衣，簪着花，太监们也收拾的干净利索。
楚晏淇坐在榻旁，第一次拿起发梳，替花蓉梳理那如绸缎般的长发。
“花蓉，你不是最爱过年节吗？你看，宫女们要去看烟花，你不去吗？太监们拿了鞭炮来，你别怕，躲进我怀里……”
宫内热闹了一整夜，直到天将放亮，那些宫女太监们才散去。
楚晏淇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脸颊抚上一抹温热。
他猛地睁开眼：“花蓉，你醒了！”
第十八章
云蓁蓁被猛地坐起的楚晏淇吓了一跳。
她收回手，一副委屈的模样：“陛下，妾好怕。”
楚晏淇见是她，榻上的花蓉依旧昏睡如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云蓁蓁见楚晏淇疾言厉色，愈发委屈。
“晏淇，妾在西州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派人来接。妾只得自己前来了。”
楚晏淇不想理会她，正欲唤人将他带出去。
却见云蓁蓁从身后奶娘处抱出一襁褓之中的婴孩。
“陛下，妾委屈一时没有关系，可这孩子是您的。”
楚晏淇一怔，这才想起云蓁蓁是怀着身孕回西州的。
他虽然厌恶云蓁蓁，可毕竟孩子的无辜的。
况且花蓉身体这样差，若让她过继了这个孩子，就不用再受生育之苦了。
想到此处，楚晏淇接过奶娘怀中的婴孩。
婴孩的皮肤粉里透白，眉眼间倒真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朕会给你应得的，但多余的，劝你不要妄想。”
楚晏淇冷声说到。
云蓁蓁一愣，她以为楚晏淇至少会将后为给她，可如今这样不尴不尬的待在北渝后宫，算什么样子。
她轻轻抽泣起来：“陛下，妾为您诞下皇长子，却无名无份住在北渝，不知天下人如何看待。”
楚晏淇略一思索：“既如此，便封你为贵人。”
云蓁蓁险些搅碎手中锦帕。
她维系着脸上委屈不甘的表情：“妾身为西州长公主，倘若被封为贵人的事情传出去，恐不利两国交好。”
楚晏淇只觉额上青筋直跳：“封为贵妃，赐朝云宫。”
虽然不是想要的结果，但毕竟是她的第一步。
云蓁蓁盈盈拜谢。
北渝冬日寒凉，雪花纷纷。
楚晏淇现在除了处理朝堂杂事，还要时不时去应付云蓁蓁。
不是今日墨青涟伤寒，就是明日云蓁蓁梦魇。
他们母子轮番来给他找事。
唯一算欣慰的是，花蓉虽然还没醒来，但偶尔会动一动手指。
又是一年冬。
墨青涟满一周岁了。
他穿着厚厚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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