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窈眼眶微涩,喉间发紧:“你是来告诉我要被秋后问斩了吗?” 谁知牢头上前开了锁,将牢门敞开后朝萧皓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萧皓年踩着地上的干草,居高临下看着面带诧异地柳沁窈:“跟我走。 闻言,柳沁窈愣了愣。 见她没有动作,萧皓年眉一拧:“别让我说第二遍。 柳沁窈垂眸,强撑着无力的身子站起来。 她被心仪之人背叛,沦为阶下囚,无亲无故的只剩下一条命,还怕什么呢? 萧皓年瞥了眼那单薄微颤的身子,
而躺在血河之上的,是她手底下所有的弟兄。
“沁窈,萧皓年是……六扇门的人,我们被……骗了!”
重伤的二当家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未闭上的双眼直直看向立于几丈外的萧皓年。
望着那同身披红色长衫的欣长背影,柳沁窈失神呢喃一声:“阿年……”
萧皓年转过身,眉目如冰。
几滴血溅在他俊朗的脸上,衬出极具摄人的压迫感。
“羽鸣山山贼头目柳沁窈。”
柳沁窈心一窒。
她竟不知道这些日子一直萧润如玉的萧皓年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震惊的目光缓缓下落,停在了萧皓年手中正滴着鲜血的剑上。
“你杀了他们?”
柳沁窈声音发颤,眼底翻滚着深深的痛意。
萧皓年眸色微暗:“六扇门总捕头,奉命剿杀所有贼人。”
闻言,柳沁窈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满手她弟兄鲜血的人就是一月前立誓要娶她的人。
萧皓年是六扇门的人,那这一月只是他为今天而做的一场戏!
柳沁窈看着满堂曾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心如刀绞。
下一刻,十几个装束一样的男子涌入堂内,目光警惕地看着她。
望着面如冰霜的萧皓年,柳沁窈心紧缩着:“你可还记得一月前对我说的话?”
月余前,她救下误落陷阱的萧皓年。
不知情为何物的她忽然明白了“一见倾心”的意思。
但她是贼,萧皓年是要走仕途的书生,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可柳沁窈舍不得,向来洒脱不羁的她面对萧皓年竟小心翼翼起来。
直到他说:“你虽为贼,但做的却是劫富济贫的义举,我有心与你结秦晋之好,不知你可愿意?”
自五岁之后,柳沁窈从未哭过,然却因为这番话哭的像个孩子。
她从来不敢想世间会有个男子为她抛弃世俗眼光,与她长相厮守。
更何况还是她心仪之人。
“贼就是贼,何须多言。”
萧皓年眼神冷厉,每个字仿佛都带着刻骨的寒意。
短短八字却像那沾血的长剑刺穿柳沁窈的心脏,也斩断了那些回忆。
她身形颤抖,最后一丝力气仿佛都被抽离:“成王败寇,任凭你们处置。”
萧皓年紧抿着唇,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抬了抬手,几个男子便上前用镣铐锁住柳沁窈的手脚。
柳沁窈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望着那满地的鲜血。
那片片血泊似是染红了她的眼,连同心都被自责和懊悔占满。
如果不是她把萧皓年带回来,不是她要尽快成亲,他们又怎么会惨死在萧皓年的剑下。
是她引狼入室,害了他们……
柳沁窈被押送下山,在被推上囚车后,她一眼望见了面前坐于马上的萧皓年。
他褪下了红色喜服,一袭玄色束腰皮甲,暗金线穿梭于衣隙,腰间佩一绣春刀。
星目如冰,墨眉似剑,连唇角都带着丝冷傲。
柳沁窈眼眸微怔。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眼前的人却有那样陌生。
囚车慢慢前行,萧皓年御马随行在侧。
柳沁窈指腹摩挲着裙角,心中泛起阵阵酸苦。
这是她娘当年穿过的,但是娘是爹抢来的新娘子。
她五岁那年,她娘便独自一人离开了羽鸣山。
走之前还对柳沁窈说,只要折完五千只纸鹤,她就会回来接她。
忽然间,柳沁窈眸色一闪,慌忙抬头望向萧皓年:“让我回去拿样东西好不好?”
萧皓年目光复杂,并未作答。
柳沁窈抓住囚车木栏,声音嘶哑:“若你疑我想逃,那就和我一同去。”
闻言,萧皓年眼底一凛,转头看着柳沁窈。
那双聚着雾气泛红的眸子让他心头有了丝莫名的烦躁。
他强移开视线,掩去了心中那抹情绪。
“除被劫之物外,不留山寨一草一木!”
第二章 严加看管
柳沁窈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山寨的方向。
阴沉的天下,翠绿之间隐约可见一团火光,浓浓的黑烟冉冉升起,飘入空中被风吹散。
“萧皓年,你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留给我吗?”柳沁窈只觉双眸灼痛,心似刀割。
萧皓年微扬侧颜,眼神冷凛:“将死之人何须念想。”
柳沁窈呼吸微窒,自嘲一笑:“说的极是,更何况是死在你手里。”
萧皓年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神色又冷了几分。
柳沁窈缓缓松开手,语气落寞:“你可带了纸?”
闻言,萧皓年蹙眉,并未作答。
他知道她要纸是为了折纸鹤,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柳沁窈沉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张满是褶皱的草纸低头认真地翻折起来。
她黯淡的眸中浸着点点泪水,声音细小:“娘,其实我还差一百只纸鹤了,你还会回来接我吗……”
耳力过人的萧皓年自是听见了她的低喃,而这一句话却莫名拨动了他心底的弦。
他紧抿着唇,再不去看囚车中人。
京城,天牢。
柳沁窈倚靠在墙边,呆愣地看着脚边的干草。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七天了。
原以为已被押送进京就会被砍头,不想是被关在这儿暗无天日的地方。
“吱”的一声,牢房大门忽然开了。
柳沁窈抬头望去,倏然一怔。
萧皓年?
仍旧是一袭玄色衣袍的萧皓年缓缓走上前,见牢中之人比几日前多了几分狼狈,眸色渐深。
柳沁窈眼眶微涩,喉间发紧:“你是来告诉我要被秋后问斩了吗?”
谁知牢头上前开了锁,将牢门敞开后朝萧皓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萧皓年踩着地上的干草,居高临下看着面带诧异地柳沁窈:“跟我走。”
闻言,柳沁窈愣了愣。
见她没有动作,萧皓年眉一拧:“别让我说第二遍。”
柳沁窈垂眸,强撑着无力的身子站起来。
她被心仪之人背叛,沦为阶下囚,无亲无故的只剩下一条命,还怕什么呢?
萧皓年瞥了眼那单薄微颤的身子,沉默不言地走在了前面。
今日日头正好,但久未踏出过牢房的柳沁窈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一辆马车停在了大牢外,在萧皓年冷冷的眼神示意下,柳沁窈犹豫了一会儿踏了上去。
马车一路前行,离开大牢,穿过熙攘的街道,再踏入一条寂静的巷中。
“下来。”
清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在马车外响起。
直到看见面前偌大的宅院,柳沁窈原本平静的心却忐忑了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萧皓年,哽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可是话音刚落,萧皓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拧。
“啊——!”
柳沁窈痛呼一声,然腕上的疼痛还未褪去,膝窝处的锥痛让她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就苍白的脸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更显死色。
冷汗一滴滴从她额头滑落,连同呼吸都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扼制着。
柳沁窈强忍着痛瞪着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萧皓年。
他不杀了她,却把她带到这里折断她的手脚,不解伴着惧意在她心中漫延。
“如果你不想死,就安分地在这儿待着。”
萧皓年冷硬开口,吩咐小厮关上后院门,似是要把她困在这儿。
柳沁窈心一震,又刹那忘记了疼痛,满心只有因他这般绝情的酸楚。
她想死,但萧皓年却给了她一条比死更痛苦的活路。
“你不杀我,不怕我……来日寻你报仇吗?”柳沁窈颤抖着喘着粗气,眼尾染上丝丝红意。
萧皓年缓缓蹲下身,一双如墨的眸子如鹰爪禁锢着眼前如同猎物的柳沁窈。
“柳沁窈,若不是你动情,我又怎会有可乘之机呢。”
闻言,柳沁窈眼神一怔,心好似都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击垮。
萧皓年见她如遭雷击的模样,冷然起身。
“来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第三章 赐婚
清晨的微风吹进房内,床幔上的流苏随风晃动着。
柳沁窈靠在床上躲避面前的药勺,一再拒绝丫鬟采菱的喂药。
见药汁都沾湿了她下巴,采菱忙用手帕替她擦净,连声劝道:“姑娘,你不喝药这伤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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